“老臣先謝過殿下了!”程雷說著便要跪謝。
“您快彆這樣,說起來合該我來謝你們程家。
我在梁國發展的暗探,如今都是用程儒訓練的白鷹們傳遞消息。”
程磊欣慰地看了眼兒子,眼神裡滿是驕傲。
程儒卻深陷自責中,每每回憶起妹妹的失散,他都心如刀絞。
“十年前上巳節那天,父親公務纏身,母親生病臥床,小妹鬨著要去看花燈,我便獨自帶她溜出府去。
她鬨著要小兔子花燈,人太多,我怕她被擠壞,便讓她在原地等我,可是等買回來了,人卻再也尋不見。”
“她的生辰是三月初二,上巳節的前一天,當時她身上還掛著程家祖傳的半塊玉。”程儒邊說,邊從領口掏出半枚玉佩。
“另外半塊在我這裡。”
*
南安國,京西三十裡,趙婉兮一行人正在向京城方向行進。
“殿下當真不知莊公子何在?”
莊丞相來信,特地問了莊世仁近況,囑托他一定要照顧好莊世仁。
可是他卻連莊世仁的影子都沒瞧見。
這是齊同方第四次打探莊世仁去向了,前三次分彆派人搜檢、自己搜檢、向使團其他人打聽,都一無所獲。
回答他的隻有馬車裡細碎的咳嗽聲,以及其間傳出的混著湯藥苦澀的氣息。
等了半晌,趙婉兮擱下藥碗,方才開口。
"齊大人這話說的..."趙婉兮轉身用狐裘大氅裹緊麵色蒼白的風和,見風和疼得厲害,趙婉兮眉間怒意更深。
"莊公子那麼大的活人,遇到流寇時跑得比驛馬還快,倒要本宮替你看著不成?"
趙婉兮將車窗猛地合上,語氣冰冷:“大人這話便不該問我!天氣涼,我們風和病著,吹不得風。”
齊同方吃了頓閉門羹,氣得眉頭緊皺,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泄。
猛地一甩鞭子,胯下馬兒受了打,撒蹄子向前猛奔一段路程。
車夫們都是禮部的手下,此時見自家主官一路狂奔,以為是著急回京複命,便不顧馬車顛簸,也都拚命駕車跟隨。
趙婉兮忙按住風和,企圖讓她少一些顛簸,不然剛剛養好一些的傷口又要裂開。
她忍不住怒罵:“這老匹夫瘋了不成?”
正要起身,木質車窗突然被扣響。
開窗時,太子清潤的少年聲線和他清俊的臉龐一同出現。
“長姐不必去自降身價同他理論,再過一刻鐘,你且看他。”
他衝趙婉兮微微一笑,眼神卻不自覺地躍進車內,追隨著風和。
風和每咳嗽一聲,他眉頭便蹙得更深一絲。
趙珩手指抓在窗欞上,指尖壓出青白痕跡,抬眼看向齊同方離去的方向。
“大人小心!”
忽然車隊急停,前方傳來一陣淒厲慘叫。
趙珩舌尖抵住左腮內側,勾出一抹陰惻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