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名中帶‘婉’字的,又不止永安公主一個。”
馮遠征原本聽到一句突如其來的道歉,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言淳這句話一出,他瞬間明白即將帶上來的人證都是誰了。
很快一名小太監在殿門口稟報,“陛下,言大人的人證帶來了。”
馮遠征瞧見門口的七名女子身前站著的,正是整日與趙婉兮形影不離的風和。
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此事趙婉兮原來一直知情,而且早已布下天羅地網,隻等著他那個傻兒子自己跳進去了。
“帶上來。”
龍椅上的帝王不怒自威,光是淺淺開口的三個字,已經將這些外室姑娘們嚇得小臉慘白,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正殿。
她們臉上除了怯懦,還有氣憤與不甘。
七個人都是良家女,也都是馮恩寶付了禮金娶回去的。
在她們心裡,馮恩寶就是個無父無母,經常在外奔波忙碌,又很是溫柔體貼的丈夫。
直到今日方知,他竟然是一品護國將軍之子,而她們,卻不過是最卑賤的外室。
一時間,連殺了馮恩寶的心都有。
其中兩個婦人懷中,還抱著看起來不過一兩歲的小娃娃。
一行人頂著朝臣們竊竊私語的聲音走上前,直到行至禦前,方才看到趴在地上滿麵羞憤的馮恩寶。
大殿之上不便同薄情漢對質,她們收回目光,恭敬下跪,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
“民婦林/柳......氏叩見陛下。”七人紛紛自報家門,姓氏雖不同,但緊張得差點咬到舌尖的狀態卻很相似。
婦人懷中的小孩子見到馮恩寶,奶聲奶氣地疊聲喊著,“爹......爹......抱。”
麵對可愛的無辜之子,馮恩寶的頭埋得更深了。
趙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平身。
言淳麵色嚴肅衣袖,上前審問,“本官查到,你們幾人與馮恩寶過從甚密,他誣陷皇親之事,你們可知情?”
聽見‘誣陷皇親’幾個字,幾個被馮恩寶養在深閨的女子嚇得冷汗直流,口中大呼,“冤枉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剛剛在宮外幾乎打起來的外室們,現在又聯合起來,一起罵馮恩寶。
大人們吵吵嚷嚷,嚇得兩個孩子哇哇大哭,朝堂中亂作一團。
“這裡是朝堂!”趙搏將禦案上的硯台猛地一砸,朱砂墨潑濺在眾人膝前。
天子一怒,眾人皆恐慌,滿殿立刻鴉雀無聲。
“一個一個說!”末了,趙搏下了命令。
自稱林氏的抱著孩子的婦人抬起頭來,哭得梨花帶雨,“陛下,民婦和孩子都是無辜的呀!
民婦雖出身村莊,卻也是他寫了婚書過了禮金娶回家的,沒想到他竟然隱瞞身份,還有這麼多個外室。”
她說著,突然停住了話頭,定定看向馮恩寶,眼中滿是失望和怒意。
“婚書是要在衙門備案的,難道,那婚書是假的?”
其他幾位女子,聽到這話,也瞬間就明白了,自己手中的一紙婚書,也不過是馮恩寶的騙局而已。
她們逐一陳情,內容一般無二。
言淳高聲質問,“你們當中,誰的名字裡有‘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