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兮垂下頭,讓人看不清神色。
她垂頭站在那裡,身影看起來很是失落,讓趙搏心頭一顫。
低著頭的趙婉兮自嘲一笑,剛剛差點有一瞬間,想要去希冀父皇久違的父愛。
真是可笑!
不過她原本的計劃中,就沒指望趙搏可以為她做主。
馮恩寶既然堅稱愛慕她,就是想將汙蔑她陷害她的事情儘數攬在他自己身上,以此將趙婉寧保護得乾乾淨淨的。
趙婉兮偏不叫他如願!
她對著趙搏恭敬行禮,“謝父皇為女兒做主,婉寧妹妹無辜受了牽連,女兒日後一定好好安慰她一番。”
趙搏見她這麼乖巧順從,滿意地點點頭。
但馮恩寶卻從她的話和輕輕瞥過來的眼神,讀懂了其中的深意。
那是要在日後對婉寧秋後算賬啊!
他立刻大聲道,“陛下,臣冤枉,臣對婉兮公主真的”
他話未說完,言淳便指著他罵了起來。
“說句不怕得罪馮將軍的話,就憑你馮恩寶,考不下功名上不了戰場,整天不是酗酒狎妓就是鬥雞走狗,和那莊世仁一丘之貉,哪一點配得上永安郡主?”
莊晉聽見他還將自己慘死的兒子一起罵了,登時紅了眼。
飛起一腳,將言淳踢翻在地。
馮遠征見狀,想起趙婉兮前日對他說的保護言淳之語言,立刻撲了過去,給言淳做了肉墊。
要不是他墊在下麵,言淳這把乾瘦的老骨頭不知會摔成什麼樣子。
饒是如此,言淳還是半天沒有將氣喘勻,每次呼吸,胸口腹部都被牽動著抽痛。
莊晉不依不饒,上前抓住言淳的衣領,揚起拳頭便要打。
馮遠征一把將莊晉推開,高大的身影擋在言淳麵前。
“這裡是朝堂,我朝律法不許對官宦人家動手!你將陛下的顏麵放在哪裡?”
“嗬,今日臉丟儘了的馮將軍,還敢跟我談顏麵?”
莊晉轉身下跪,“陛下,我莊家三代單傳的侄子剛剛離世,言淳就對死者出言不遜。
臣實在難以忍受,故而動了手,但此時的確是臣衝動有錯在先,無論您如何發臣,臣都認!”
言淳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莊丞相,你休要拿你侄子當借口,分明是因為我彈劾你通敵,才這麼報複我的!”
“什麼通敵?誰通敵?”趙搏重重拍著禦案,問道。
言淳坐在地上老淚縱橫,“陛下,臣連日上了這麼多的折子,您都沒看嗎?”
言官的奏折同軍報一樣,可以跳過丞相班底審核,直接遞到禦前。
但趙搏最近頭痛欲裂,已經很久沒有處理奏折了。
他連忙在禦案上翻找,言淳上的奏折太多,很快便挑出了一摞。
裡麵全是對莊晉的封駁之語。
而莊世仁回國途中裡通外國的行徑,矛頭全部指向莊晉指使。
“陛下,老夫所書皆是親曆、親見,這些是物證,永安公主、皇後娘娘、使團的所有回來的人,都可以為臣作證!
莊世仁,就是賣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