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兮聽聞,隻覺得晦氣,怎麼在哪裡都能碰得到這家夥。
“我是你什麼人?”
“......”
“今日言大人在朝堂上為我抱不平,而後遭此禍事,於情,我不該來探望嗎?
我為公主,是皇家之人,來探望忠臣,於理不合嗎?”
“......”
“倒是你,你是臣子,既見本宮,為何不跪?”
趙婉兮冷笑,既然講禮法,那就好好掰扯掰扯。
喬狀元一愣,急忙隨即俯身跪拜。
趙婉兮故意晾了他一會兒,才緩緩道,“起來吧。”
但她卻沒有從喬毅的臉上,看到一絲憤懣和不服。
喬毅起身後,下意識地看向趙婉兮。
今日朝堂上,他便是這樣下意識地盯著趙婉兮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當日城門手書退婚書的女子倩影與朝堂上進退有度的公主殿下重合,讓他完全挪不開眼。
他突然發現,公主也在看著自己,急忙低下頭去,望著自己的靴尖,心跳如擂鼓。
“你為何在此?”
喬毅又抬起頭來,發現趙婉兮的確是在問他,忙回道,“言大人是我的恩師,我聽到消息,便立刻趕來了。”
趙婉兮點點頭,她還是頭一次知道,言淳在朝中還有門生。
這性子是言大人的學生無疑了,就是心境和本事比他師父是差遠了。
言夫人正站在床邊,低低哭泣著。
她一直隻是個安守本分的內宅婦人,全然依靠丈夫生活,如今言淳在自己家中就被莊晉毆打重傷,她幾乎被嚇破了膽。
“師母,您彆哭了,莊晉跋扈至此,我們這些文官清流們,絕不會放過他!”
趙婉兮突然問道,“與你一般師從言大人的,留在京中的,還有多少人?”
“老師遵從孔夫子有教無類,門生眾多卻大多是寒門學子。
京中世家林立,他們擠不進來,隻得去地方任職。
如今留在京中的,除了在下,都是些三省六部中的從屬小官。”
“今日朝堂之上,我也看得出來,莊晉在南安國隻手遮天,幾乎沒有官員敢違抗他,你又準備如何帶領文官清流同他對抗?”
“文死諫,武死戰!我們文官即便力弱,卻還有一條性命可以拚。”
喬毅這番話,讓言氏一族無比感動。
趙婉兮瞧著他神情堅毅,這番無畏之言倒是真心。
“難不成,你想集結跟你一樣不怕死的自詡清流之士,去朝堂上以死相逼,讓陛下懲治莊晉嗎?”
趙婉兮冷笑一聲,“當真是讀書讀傻了!”
喬毅被她這話刺痛,“我等願為大義犧牲,公主緣何嘲笑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