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搏滿意地看向趙婉寧,果然是他聰慧機敏的好女兒。
他剛剛說南珠一事不必再提,對於趙婉兮來說,這話似是在保護莊晉。
而對於莊晉來說,卻是在掩蓋構陷一說,似是在保護趙婉兮。
趙婉寧適時地將矛頭轉移開,止住了想要追問的兩人。
趙搏撫掌而笑,“這個提議不錯!婉兮,你便為莊貴妃跳上一曲吧!”
“父皇恕罪,並非女兒要駁貴妃的麵子,隻是我舞技疏漏,恐掃了娘娘雅興。”趙婉兮聲音清冷疏離,說出的話卻很守禮。
趙搏有些悻悻然,“那好吧......”
趙婉寧卻依舊很有興致,“可是我聽聞,長姐可是教坊司的頭牌舞姬,怎麼會舞技疏漏呢?”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堂堂一國公主,竟然在梁國淪為教坊司舞姬,簡直太丟人現眼了!
趙搏麵色陡然轉冷,怒視著趙婉兮。
這是前世趙婉兮最熟悉的神情,每次見到她,趙搏都是這個樣子。
郭皇後一驚,慌忙起身,開口求情,“陛下,事情不是這樣的......”
“賤人!你好歹也是個公主,竟然自甘墮落,去同梁國官妓為伍!”
趙婉兮眼底盛滿寒意,‘自甘墮落’,說的真是輕巧啊!
“父皇便是這般看我的嗎?”
她說著,從隨身包裹中拿出一塊桃符。
剛剛因為她帶著包裹赴宴,還被其他公主和貴夫人們嘲笑土氣、不懂規矩。
“父皇可能有所不知,梁國之所以舞蹈精妙絕倫,是因為他們的皇室便極重視舞蹈。
不同於我們南安教坊司豢養官妓,他們的教坊司,也兼具教化皇親之職。”
自上次趙婉兮離宮後,趙搏的老毛病又犯了,桃符剛一放到他手上,便忽覺筒體舒暢。
趙婉兮見他眉目和緩,繼續道,“父皇篤信道法,可知玉陽真人?”
趙搏點點頭,“自然,玉陽真人乃是在世真神般的人物,功法猶在張天師之上!”
“既然父皇知道,那就好解釋多了!”趙婉兮展顏,對趙婉寧神秘一笑,笑得趙婉寧毛骨悚然。
“您將桃符翻過去,看看背麵!”
趙搏依言看去,隻見上麵刻著他的名字與生辰方位,下麵是慣用的祝福語。
而最下麵,赫然刻著‘玉陽真人’四個大字。
他簡直不敢相信,玉陽真人竟然為他做了開光祝禱桃符!
喜不自勝地問道,“這......”
“五年前,玉陽真人遊曆梁國,被梁皇尊為座上賓。
玉陽真人答應梁皇請求,為他開壇做法祈福。
法事需要有祝禱之舞,故而我也隨他們的皇子公主一同入教坊司求學。”
趙婉寧揚手一指,“你胡說!教坊司就是教坊司,不管在哪裡都不是什麼乾淨地方,你當過頭牌的事情還想抵賴嗎?”
“我入教坊司勤學苦練,終成魁首,得玉陽真人青眼,獲贈桃符。
但在我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父皇,故而讓玉陽真人為篆了父皇生辰的桃符開光。
我一片拳拳孝心,為何妹妹要如此詆毀我?”
趙婉寧,“父皇,女兒沒有詆毀她,我說的都是真的,是......”
她話講到一半,急忙住口。
“妹妹言之鑿鑿,可有證據?”趙婉兮笑道,“你深居後宮,連父皇都不知曉我在梁宮曾入教坊司求學,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趙搏猜疑的目光落在趙婉寧臉上,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哭了出來。
“父皇,女兒沒有姐姐這般好的口才,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妹妹何必妄自菲薄呢?你口齒伶俐的很,剛剛將我的魁首之名謊稱為頭牌,你當真不知兩個字含義差之千裡?”
趙婉寧不再說話,隻是嗚嗚咽咽地哭著。
趙搏此時身上的不適消失,又得了玉陽真人親手篆刻的寶物,滿心都是對趙婉兮的歡喜。
“婉寧,快跟你姐姐道歉!”
趙婉寧滿臉不可置信,哭得更厲害了。
“妹妹彆怕,你是不是有什麼隱情?是誰謠傳了我的事情,你說出來,父皇英明決斷,定不會委屈了你!”趙婉兮上前拍了拍趙婉寧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