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
沈樂想起了那日的情形,阿貴趁著師傅林顧秋不防備,從背後如同一道暗影般驟然襲來,鋒利的刀刃閃爍著寒芒,瞬間貫穿了林顧秋的身軀。
林顧秋的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與哀傷,他緩緩倒下,身下的草地被鮮血染紅,讓人絕望。
至於阿貴是什麼人,沈樂之前雖然有過猜測,但始終如霧裡看花,模糊不清。
阿貴的目標隻是為了師父,說來那日沈樂自己也遭逢毒手,命懸一線,卻是阿貴在關鍵時刻出手,將他從死神手中奪回。
那一刻,阿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仿佛是解脫,又或者是無奈。
要說他和師父林顧秋有何深仇大恨,本是不可能的。師父對他們幾人視如己出,關懷備至。阿貴之所以這麼做,沈樂心中隱隱有種預感,那估計是不得已的抉擇,背後隱藏著難以言說的苦衷和秘密。
雖然他後來還是死了,倒在了一片藥鋪中,身體逐漸冰冷。他背後站著的,似乎是一個龐大而複雜的陰影,那陰影中蘊含著無儘的恩怨情仇,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他們所有人都緊緊束縛其中,無法掙脫。
當然參與其中的魔門之人與崮亭山的那些人,也成了害死師父的幫凶之一,這些人沈樂自有算計。
魔宗的那兩人中,已有一人死於他手,那人的眼神從驚愕轉為死寂,消失時濺起的血花,在沈樂冷靜的目光中仿佛隻是夜色中的一抹微不足道的水珠。
但沈樂清楚,這兩人不過隻是魔宗龐大棋局中的小嘍囉,猶如棋盤邊緣微不足道的卒子,背後必有更大的推手。
從之前知曉的情況來看,一切線索都指向了陰山澗的那位大長老,二人也是受了他之命潛藏在師父的身邊,暗自圖謀。
沈樂的心中,這些仇怨如同烙印,每一刻都在提醒著他失去的痛苦與複仇的決心。
他時常在夜深人靜之時,閉目凝神,師父的音容笑貌便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浮現,那慈祥的笑容、溫暖的教誨,與眼前冰冷的現實形成了鮮明對比。
每當這時,他的拳頭便不由自主地緊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將內心的怒火與悲痛,全部凝聚在這小小的空間裡。
他銘記著每一筆仇恨,每一滴滑落的淚水,靜待著那宿命般的複仇時刻悄然降臨。
沈樂深知,真正的複仇,絕非盲目嗜血的狂歡,而是要讓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操縱者,一一品嘗自己種下的惡果。
時間對他而言,如同沙漏中日益減少的細沙,珍貴而緊迫。因此,他更加勤勉地磨礪自己,如同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鋒芒內斂,蓄勢以待。
他堅信,終有那麼一日,他會傲然立於那些曾將他推入深淵的仇敵麵前,用行動作為最響亮的語言,告訴他們:有些債,唯有以血償還,方能了結。
這一切,不僅是為了告慰師父在天之靈,讓他得以安息;更是為了他自己,能夠掙脫過往的枷鎖,真正地從那片陰霾中走出,迎接新生的曙光。
阿貴身後之人,也要將他揪出來。記得當時師父遭難於阿貴之手時,叨念著‘是他’,看來這人是師父所相熟之人,等他空閒好好了解師父的平生過往,應該能從其中找到蛛絲馬跡。
至於阿貴,他雖身死,可也得弄清楚他的身份,好在他身死之際,說了個地址所在,想必從那能夠得知。
沈樂看著師祖歐樸叟,開口言道:“幾位師祖,你們可曾對陰山澗有所了解?此番便是此宗之人將師父那東西奪去。”
聞聽此言,幾人這才得知,原來其中有魔門的人參與其中。
“沒想到還有魔門的人,這陰山澗便是大魔門的宗派之一,但魔門的人向來行事低調,多少年都不曾露麵,沒想到這陰山澗竟然參合到此事中來。對了,那還有一方又是什麼人,你可曾知曉?”
羽慕臨一臉肅穆地分析其中事由,隨後又才問沈樂道。
沈樂出言道:“聽殺害師父的那人所言,他是受了身後之人的恩惠才潛藏在師父的身邊,對師父有所圖謀。臨了師父好像是知道他身後之人是誰,他叨念著‘原來是他’,看來這人是他所相熟之人。”
聞言,幾人不禁眉頭微皺,是誰會對林顧秋有此怨,竟然指使人行此下作之事,未免太過卑鄙。
沈樂則開口詢問道:“幾位師祖,不知是否得知師父所言之人,你們可曾有這麼些人選?”
幾人聽罷,不禁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微微的搖了搖頭,他對此也並不知曉。
林顧秋性情豁達不羈,交往之人三教九流,無所不包,欲從其紛繁複雜的社交圈中覓得他口中所述之人,無疑是難上加難。
歐樸叟此刻雙目赤紅,悲憤之情如潮水般洶湧,將他整個人吞噬。沈樂二人的對話中偶爾泄露的那些人身份片段,聽在歐樸叟耳中,隻令他牙關緊咬,恨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