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_撈屍人_免费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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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1 / 2)

查完房,回到自己值班室,範樹林醫生背靠椅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啊~困死了。”

昨晚同學聚會,散場後又和曾經倆關係最好的同學單獨開了個小場,本想小嘮一下就各自回家,誰知其中一個忽然眼眶紅了說起自己的情感不順,自己和另一人就隻能一邊傾聽一邊幫著分析。

仨人聊到天快亮,弄得他現在值夜班很沒精神。

範樹林拉出辦公桌最下層抽屜,揭開上麵覆著的報紙,取出一本封麵暴露的雜誌。

看著看著,

嗯,

精神了。

“哆哆哆!”

敲門聲響起。

“來了。”

範樹林打開門,瞅見來人後就是一愣,然後他幾乎是習慣性地移動視線,看向來人背後,果然,背著一個!

天殺的,這裡隻是醫務室啊,不是市人民醫院也不是省院。

“範哥,還是你值夜班啊,看來你的領導很重視培養你。”

“送去大醫院,這裡是校醫務室!”

“彆介啊,範哥你妙手回春、當世華佗,有個頭疼腦熱的,咱就肯定奔你來了。”

“你哪次送來的是頭疼腦熱。”

“他頭被磕了,還發著燒呢。”

“治出了事,我負不了這個責任。”

“我範哥真是謙虛,虛懷若穀。”

範樹林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拗不過眼前這家夥,畢竟前兩次他都失敗了,這次,他都有些懶得掙紮了。

“去隔壁。”

“要嘚。”

林書友被譚文彬放手術台上,範樹林開始做傷口處理。

第一次他很惶恐,第二次他很忐忑,第三次也就是當下,他居然發現自己還挺平靜。

主要是這家夥送來的倆人,都挺能扛的,那麼重的傷,處理之後第二天就能明顯回過氣,三天後就能自己下地。

範樹林“咱們學校現在有幾個幫派?”

譚文彬“喲,這可不少呢,要不然哪能這麼頻繁地火拚。”

“那你們幫不行啊,老是有人受這麼重的傷,動不動就送到醫務室,彆的幫就沒人送來過。”

“因為它們沒就醫的必要了。”

“那還是你們幫狠啊。”

“那是,每次我們幫主帶我們出征,都是奔著滅戶口本去的。”

範樹林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開了一個很有趣的玩笑。

譚文彬也跟著笑了笑。

處理完傷口,譚文彬將林書友推入病房。

範樹林過來掛點滴時,譚文彬拿出錢,放入範樹林的白大褂,然後輕輕拍了拍。

“辛苦了,範哥。”

“有事,沒事叫我。”

年輕的小醫生每次收紅包時,都會感到不安和局促,有些語無倫次。

等醫生離開後,譚文彬仔細觀察了一下林書友的狀態,見其麵色已呈現出紅潤,就放下心來靠在陪護椅上,閉上眼開始睡覺。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自己站在河邊,不斷撿起石頭打水漂,河邊石頭太多,丟不完,根本就丟不完。

也不知道丟了多久,譚文彬醒來了,掃了一眼病房牆壁上的掛鐘,上午九點,自己其實也沒睡多久。

床頭櫃上放著豆漿油條,有些冷了,但還能吃。

譚文彬知道這是範醫生下班前送來的。

後頭還放著一小袋棗,應該是他自個兒放值班室裡的零食。

剛吃完早餐,譚文彬就看見林書友醒了,正側過頭來看著自己。

“對不起,我……”

“想尿尿了?”

譚文彬彎下腰,將床底下的痰盂拿了出來。

“不是,我是……”

“你這次傷得更重,恢複得卻比上次還要快。”

林書友聽到這話,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伸手去掀自己的病號服,同時儘力抬起自己的頭往下看。

“哎哎哎,你等等,我給你把上。”

譚文彬再次端起痰盂。

“怎麼可能,這臉譜,為什麼完整了?”

譚文彬眉毛一挑,馬上抓住了關鍵“這臉譜是你自己弄破的?”

“嗯。”

“你乾嘛要這麼做?”

“我報了金陵的大學,就是想離家遠一點。”

“和家裡鬨矛盾了?”

“也不算吧,隻是和我師父有些意見不合,我爺爺還站我師父。”

“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又不是斷絕關係,寒假還是要回家的,就覺得沒必要說。”

“哦。”

譚文彬拿起一顆棗,咬了一口,還挺甜。

“他們總覺得我長不大,想管我。

離家上大學時,我還特意當著師父和爺爺的麵,把這臉譜給破了,放出話,我成年了,不用他們繼續看管我了。

沒想到這次還是得靠家裡。”

譚文彬語重心長道“就你這腦子,還是由家裡人管管好,要不然到外麵,容易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彬彬哥,還是你對我好。”

“乖,吃棗。”

“彬彬哥,昨晚我昏迷了後,好像聽到你在為我哭泣。”

“嗯,我當時以為你死了,在給你號喪呢。”

“抱歉,讓哥你傷心了。”

“傷心個屁,我就走個流程,你死了也就死了唄,多大點事。”

“哥,你說得對,為正道事業而死,死而無憾,是榮耀,你該為我高興。”

“不至於不至於,那就有些變態了。”

“哥,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們再一起,和你們一起除魔衛道,真好。”

“我記得你就算起乩了,也是能保留部分記憶和意識的吧?”

譚文彬可還記得上次學校操場上,他對自己的蛋下留情。

“不完整,但能記得一些,像迷迷糊糊做夢一樣。”

“那你記得我拿針插你麼?”

“記得,哥,你太厲害了,這招真有用!”

“額……”

“當時要是放童子大人離開了,那還怎麼追那個餘婆婆?對這種操弄人倫親情的邪祟,就該不惜一切代價,把她弄死!

對了,哥,這種符針,你那裡還有沒有?”

“你想乾嘛?”

“我知道這種符很珍貴,但我真想要一點,帶回去給我師父和爺爺他們用。”

“阿友,你真的太孝順了。”

“三根問路香燃儘後,我們就維係不了扶乩狀態了,大人們也要走了。

有這種符針的話,相當於又多了一輪,能繼續做很多事情,這對我們官將首來說,太重要了!”

“我明白了,但這個副作用很大,很容易把自己玩廢。”

林書友詫異道“什麼東西沒副作用,它既然有效果,那有副作用不是應該的麼?”

“其實,是有些循序漸進,副作用沒那麼大的方式的。”

譚文彬記得小遠哥那裡原本準備了一整套的,但當時小遠哥不在,自己能使的,就隻有最粗糙簡單的這一種方法。

“真的?”林書友激動地再次從床上坐起,因此牽扯到傷口,嘴角疼得一陣抽搐,“真的有麼?”

“有的。”

“哥,你能不能教我?”

“你這也太抬舉哥了。”

“是小遠哥會?我……我以為小遠哥會的,哥你也會的。”

“你這也太侮辱我小遠哥了。”

“哥,你說我需要怎麼做,才能讓小遠哥把那些方法教給我?”

“你隻需站著彆動,我遠子哥自會幫你體驗。”

“那怎麼好意思!”

“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

“哥,你和小遠哥,對我真的太好了,這麼珍貴的東西,說教我就教我。”

“是你自個兒拿命換的。”

“是啊,這些東西,都是珍貴到值得拿命來換的啊。”

“喂,我指的是,會用在你身上。”

“不僅願意教我,還願意幫我親身體驗、演示?”

譚文彬終於忍不住了,站起身,伸手摸了摸林書友的額頭,嘀咕道

“已經退燒了呀,難道是腦子昨天磕壞了?”

譚文彬覺得,林書友有些在說胡話的感覺,不是不好交流,而是好交流到有些不真實。

自家遠子哥把他當工具人,結果他自己居然寫了篇《工具人的自我修養》,貼在寢室門口開始背誦。

其實,這是因為譚文彬入行時間比較短,而且他自入行時起,就有李追遠不時給他丟一些書看。

他現在寢室書桌上還放著的《江湖誌怪錄》和《正道伏魔錄》,隨便往外一丟,那都是能引起同行眼睛發紅拚了命瘋搶的寶物。

簡而言之,譚文彬其實是有些“何不食肉糜”了。

對傳承年代並不是特彆久遠的宗門家族來說,想要將本門已有的傳承繼承下來就已很是不易,而想要將傳承進一步研究、拓展、發散,那更是難上加難。

這不僅需要本門一代代人丁興旺、時間沉澱,更需要門裡忽然蹦出個天才,以極短的時間完全掌握現有傳承後,將傳承體係進一步拔高,打開上限。

這種天才,真的太稀有了。

看看陰家就知道了,一個自東漢起就傳承至今的家族,兩千年,也就出了一個陰長生。

換個角度來說,就是陰長生一個人的貢獻,就讓後世子孫啃了兩千年的老本。

柳玉梅在見識到李追遠的這種天賦後,不惜打破一切規矩,讓李追遠秦柳兩家一肩挑。

就是因為這價值實在是太大了,哪怕是龍王家,也無法拒絕傳承中出現一位陰長生的強大誘惑。

李追遠本人也是入行時,就擁有了李三江家地下室的藏書。

入行一年後,就直接進了秦柳兩家的門。

他自己也沒察覺到,自己隻是為了讓工具人更好發揮,從而臨時琢磨出的這些方法,對於人家而言,意味著什麼。

在人家眼裡,那真的是值得拿命去換的東西。

相當於一個新興鄉鎮企業,其所生產出的產品,能被送到國家級實驗室去進行分析、檢驗與升級,指引出未來新的發展方向。

這已經不是願意為此付出多少代價的問題了,而是正常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

林書友也就恰好趕上了,李追遠這邊潤生不在的這個空檔期。

要不然,他在李追遠這裡的定位,就等同於同宿舍裡,多出了一個看門的“門神”。

“彬彬哥,我很好,你幫我對小遠哥求求情,隻要他願意教我,讓我做什麼都行,我可以加入你們,以後一起除魔衛道!”

“彆,彆,彆!”

譚文彬馬上擺手,嚴申道

“咱倆班級裡是好哥們兒,脫離班級後,你是你,我們是我們。”

彆看林書友現在很憨樸,但這家夥隻要開了臉,立刻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這樣的人,平時偶爾拿來用用還行,真讓他整天在遠子哥麵前晃悠,譚文彬真擔心遠子哥會哪天直接清理門戶,給他沉江嘍。

到時候給他屍體上綁石頭加重量的,估摸著還得是自己。

主要他是真不受控,最聽話的時候恰恰還是最沒用的時候。

“哥……”林書友咽了口唾沫,“哥,我要是帶著這些方法回去,我師父我爺爺,吃年夜飯時都得請我坐主座!”

“這麼誇張?”

“甚至族譜都得給我單開一頁。”

“你是腦震蕩了?”

“我說的是真的!”

“行行行,我曉得了,曉得了,看你狀態挺好的,自己能下床尿尿麼?”

“沒事,我能自理的,已經緩過來了,家裡這次幫我續了……”

“哦,對了,這次你肚子上臉譜補全了,家裡也給你續命了,你說你家裡人會不會馬上來金陵,來這裡找你?”

“應該……會吧。”

“提前告訴你,如果你家裡人找來了,不準把我小遠哥的事說出去,我小遠哥怕麻煩。”

“好,我明白了。”

“那我就先走了,待會兒去給你把住院費先繳了,你出院時記得退一下。”

“謝謝哥。”

“退錢時,記得多數一遍,要麵帶笑容,數得開心點。”

“啊,好,我知道了。”

譚文彬走出病房,外頭此時天氣有些陰沉,已刮起了風,距離下雨應該也不遠了。

他回頭又看了一眼病房裡的林書友。

自打小遠哥明確說了,不會把林書友收入團隊後,他其實就在刻意地控製自己的感情界限,不會隨意蔓延。

這是一座圍城。

小遠哥想在團隊裡試驗自己的感情以期能走出去,他則是把自己的感情從外麵收進來。

因為那晚,麵對鄭海洋一家三口躺在自己麵前,內心實在是太痛了。

相似的痛苦,他不想再來第二次,如果是團隊裡朝夕相處的夥伴,那是沒辦法的事,可團隊外的人,隻要我不傾注感情,那你死了就死了吧。

就跟以前跟著李大爺去坐齋一樣,白事看多了,也就看淡了。

譚文彬剛去繳費窗預存了醫療費,腰間就傳來“嗶嗶……嗶嗶……”的聲音。

拿起自己傳呼機一看,發現是商店裡的電話號碼。

譚文彬馬上跑回學校,在商店門口,看見停著一輛警車。

站在車邊的小周警官對他招了招手。

此時,商店附近的人很多,譚文彬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警車,被警察給帶走了。

學生們開始議論紛紛,猜測他到底犯了什麼事。

正在收銀的陸壹忍不住大聲喊道

“那位警察剛剛說了,隻是喊我哥們兒去警局了解一下情況,我相信我哥們兒肯定是清白的!”

陸壹這麼一說,大家更篤定那位同學真攤上事了。

譚文彬來到警局後,先來到自己親爹的辦公室,他本就不是嫌疑犯,隻是來走個流程的,所以沒什麼約束。

“喲,譚警官,換辦公室了啊,真是羨慕你啊,有個這麼優秀的兒子。”

譚雲龍放下茶杯,瞪了一眼站在他麵前一臉洋洋得意的孽子。

可偏偏,他又無法反駁,自己又的確是沾了兒子的光。

昨兒個剛開了慶功會,眼下,新的慶功會日期又在被提上日程了。

主要是幾乎完整打掉了一整個拐賣兒童團夥,這麼多罪犯,爭相立功表現,生怕自己沒說彆人說了,因此可以得到大量的拐賣兒童信息,能使得很多被該團夥拐賣的兒童,重新回到自己的親生父母身邊。

這真的是一件大功德的事,估計用不了多久,找回骨肉的父母們,就會帶著自己孩子來到局送錦旗甚至下跪認乾爹感謝,到時候宣傳口的同事相機快門都得按癟下去,彈不上來。

可對於譚雲龍來說,這就實在有些煎熬,因為他清楚真正幫了他們的人,不是自己,可自己偏偏還得坐在這兒受著。

他本就不是一個功利心很強的人,要不然當初下放到鎮派出所時也不會甘之如飴,現如今,卻得強行承受自我道德感的連番炙烤。

“把門關上。”

譚文彬立刻後退兩步,指著親爹道“爸,關門可以,但你可彆解皮帶啊!”

譚雲龍沒說話。

“爸,這裡可是警局,根據未成年人保護法……”

“你成年了。”

“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

譚雲龍自己站起身,將辦公室門關閉。

“爸,我勸你冷靜,要冷靜,新官上任三把火,您也沒必要先燒自己兒子啊,我看那小周警官就挺不錯的。

那家夥就把警車停人流最多的地方,對我招手,我現在在學校裡指不定被安上什麼罪名呢。

你看,小周警官這種行為,就很值得批評教育,不利於保護舉報人的**和聲譽。”

聽到這話,譚雲龍差點被氣笑了,他徑直向譚文彬走來。

譚文彬擺開架勢,說道“爸,冷靜,您兒子現在身上也是有功夫的,切磋起來真傷到你可不好。”

譚雲龍舉起手,對著譚文彬腦袋瓜子拍下來。

譚文彬自是不會真的和自家爹動手,隻能抱著腦袋任親爹拍打。

“你這次手腳怎麼這麼不乾淨?救個人還能被人家知道真名?”

譚雲龍本想把自己兒子說成舉報者的,可因為良良的話,直接把他兒子變成了直接參與的解救者。

“天呐,爸,這真不能怪我,是小遠哥當時喊我‘彬彬哥’被那孩子聽到了。”

“啪!啪!”

“長能耐了是吧,自己做事出了紕漏,還想把責任甩給小遠?”

“我……”

譚文彬有口難辯,他是真記得那時候小遠哥拿著一罐健力寶喝著,對自己說了句“彬彬哥,你開心就好。”

然後,那孩子就開始喊自己“彬彬哥哥”了。

“事沒做好,還不想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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