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三道如炬般的視線投射過來。
細碎的黑發下,陸斯言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燒起來了。
這麼多人看著,可薑梔枝的手毫不收斂。
不僅如此,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過分。
像是在挑戰他的極限。
又像是故意要在這麼多人的視線裡,做出一些會惹他出醜的事。
陸斯言身體繃得緊緊的,微啞的聲音努力維持著平穩,
“不要緊,我沒事。”
顧聿之那雙狹長的狐狸眼眯了眯,盯著他們的方向,眼底閃過暗芒。
“你好像真的有點不舒服,”
少女輕而軟的聲線傳來,主動接過了他手裡的牌,
“要不然你去看醫生,我們先不玩兒了。”
纖細均勻的手指暴露在空氣中,指尖是飽和度很低的粉色,捏著那幾張薄薄的紙牌。
半垂眼簾的陸斯言努力忍耐著,盯著她的指尖。
他覺得今晚的薑梔枝就是個妖精。
要不然,怎麼會連捏著紙牌這種簡簡單單的動作,由她做出來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好像……
好像在故意暗示他。
故意勾著人幻想,被她這樣虛虛地握著。
窗外轟隆一聲,雷電的轟鳴喚回了陸斯言的思緒。
幾乎是刹那間,酥麻癢意在大腿上再度遊移。
陸斯言卻驟然掀起眼簾,盯著薑梔枝握牌的指尖——
不對!
如果不是薑梔枝在桌子下麵摸的他,那現在摸他的到底是誰?!!
陸斯言呼吸一滯,借著從薑梔枝手裡接過撲克牌的功夫,解釋,
“沒關係,大小姐。”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的往下掃去。
桌下,薑梔枝禮服上搖曳的羽毛裝飾正隨著對方的動作,一點一點的在他腿上蹭著……
陸斯言:“……”
不知道是因為羞惱還是憤怒,又或者是自以為被捉弄的失望。
陸斯言握緊了那幾張撲克。
黑色碎發下的耳尖更紅了。
-
看著他們打了幾輪牌,薑梔枝找了個借口,溜去洗手間,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完成任務。
畢竟,她要真敢在剛剛那個場合對大家動手動腳,都不用未婚夫出手,反派大佬裴鶴年恐怕就會第一個露出冷笑,然後陰森森地把她給砍了。
金碧輝煌的洗手間,明亮的燈光照著汩汩水流。
薑梔枝擦乾淨了自己的手,撩起耳側發絲。
薄而軟的耳垂乾乾淨淨。
耳墜確實丟了一隻。
“找這個?”
修長的大手倒影在鏡子裡,修剪整齊的指尖捏著她的耳墜,璀璨晶亮的黃寶石在空氣中蕩來蕩去。
看著驟然出現的裴鶴年,薑梔枝眼睛一亮。
剛才還糾結任務,現在這不就送上門了?
下一瞬,穿著黑色絲質襯衫的裴鶴年全然落入她的視線裡。
清貴俊美的臉龐映襯在燈光下,唇薄而紅,隻是一雙鳳眼太過淡漠,全然是不可攀折的高嶺之花。
可沒人知道,麵無表情的裴鶴年卻心頭一軟。
原本他隻是想過來送耳墜。
可剛剛對視的那一瞬間,薑梔枝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帶著不加掩飾的喜悅。
看到他,她會很高興。
就這麼喜歡嗎?
喜歡到明明答應了保持距離,可是看到自己的一瞬間,還是會忍不住彎起眼睛。
就好像他一出現,那雙眼睛都被點亮了。
心弦像被輕輕撥弄了一把,視線中,穠麗漂亮的少女翹起長長睫羽,去接那隻耳墜,
“謝謝裴先生——”
鬼使神差,裴鶴年手指合攏,將那隻寶石耳墜握緊掌心。
麵前的少女沒收住力,跌進他懷裡。
裴鶴年下意識攬住對方。
這是今晚他第三次握住薑梔枝的腰。
不盈一握,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軟的過分,好像沒有骨頭。
裴鶴年指尖蜷縮,薑梔枝猛戳係統,
“這算不算動手動腳?我都撲上來了!”
惡毒值依舊穩穩停在0上。
這都不算?
漂亮嬌氣的少女顫動長睫,一臉天真的跟裴鶴年拉開距離,還不忘倒打一耙,
“裴鶴年,你抱我。”
她抬著下巴,看著裴鶴年的臉,聲音很輕,
“為什麼抱我?”
洗手間一片寂靜。
裴鶴年沒有反駁,也沒有推開她。
他甚至反常地微微俯身。
清冷的雪鬆香氣將薑梔枝完全包裹,裴鶴年本來長得就高,氣場又強,從鏡子裡看,纖細嬌弱的少女幾乎被他完全遮住了。
薑梔枝有些錯愕地抬起眼睛,看著男人驟然放大在眼前的俊臉,還有鼻尖上那顆又欲又色的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