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情敵的視線落在他臉上,帶著某種居高臨下的挑釁。
手指穿過女孩的發絲,當著他的麵,結結實實的把人按進自己懷裡。
更深更重的吻了下去。
陸斯言隻覺得心臟被人放了一把火,燒的他四肢近乎顫抖,腦子都開始不清晰。
他想狠狠扯開裴鶴年,將人砸倒在地。
他更想替代他的位置,光明正大的含著大小姐柔軟的唇,把她摟在懷裡。
她那麼嬌氣。
裴鶴年又沒有伺候過她,萬一弄疼她了怎麼辦?
他更需要的是自己。
黑暗和暴戾的念頭驅使著,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
陰鬱的眉眼暴露在陽光下,刺眼的陽光讓他眯了眯眼睛。
“小陸,看到枝枝了嗎?”
夫人的聲音近在咫尺,從另一邊響起。
不過三五步的距離,很微妙的角度。
隻要對方繼續往前邁兩步,就能繞過花瓶,透過花窗的間隙看到兩個擁吻在一起的身影。
被男人圈禁在懷裡的大小姐身體僵硬,晨風拂過她的發絲,看起來像是微微顫抖。
陸斯言捏緊了手指,緊緊的盯著兩人的方向。
他完全應該指認出裴鶴年。
畢竟夫人疼愛大小姐,不會為難她,更不會讓她受委屈。
而隻有這個恬不知恥的裴鶴年,故作清高的男小三,厚顏無恥的老男人,才應該被疾言厲色的夫人訓斥著,趕出去。
讓他再也不能接近大小姐。
讓他徹底消失在大小姐麵前。
讓他再也不能用這種居高臨下的挑釁看著自己。
就算他不指認,他也可以默不作聲,等待著夫人的腳步繼續往前。
然後在震驚中發現這一切。
陸斯言捏緊了手指,骨骼的擠壓傳來巨痛,那張精致到陰鬱的臉龐卻沒有絲毫起伏,掃向夫人的方向,
“剛剛在外麵看到了。”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帶著近乎詭異的平靜,替裴鶴年遮掩過去。
他恨不得殺了裴鶴年。
可他卻不得不替對方遮掩。
即使對方在親吻著他的心上人,他也要蒙上眼睛,說著有利於對方的謊話,幫對方塑造著清雅持正的形象。
他不能讓夫人發現裴鶴年和大小姐的關係。
不然按照夫人的性格,真的會趕走裴鶴年。
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定下大小姐跟顧聿之的結婚日期。
用最豐厚的嫁妝,把她嫁出去。
裴鶴年再猖狂也隻是個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可顧聿之不一樣,他占據了所有社會認可度上的優勢。
自己的揭發,隻會讓顧聿之順勢往上爬,甚至會拿到法律上的認可,在一場蓄謀已久的盛大婚禮中,成為大小姐名正言順的丈夫。
大小姐不能嫁給顧聿之。
他明白這個道理。
裴鶴年那個老狐狸也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他輕而易舉的利用他們共同的目標,炫耀性的讓他看這場親吻的好戲,算計著他會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而作為妒火中燒的情敵,他卻隻能替對方圓這個無恥的謊言。
半邊陽光落在臉上,穿著運動裝的青年微微笑著,看向一牆之隔的夫人。
神情和語氣都挑不出半分錯來:
“他們應該在忙。”
“我去喊他們回來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