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曾經的妻子老了,他也不再是當年的那個窮小子。
憑他現在的身份地位,隻有更嬌媚的女人才能匹配。
冰冷的鋼筆握在手裡,薑伯耀笑著轉身,
“秀——”
“砰——”
劇烈的碰撞聲砸碎了他口中沒說出的話,厚重古樸的古董花瓶砸在他頭上,薑伯耀腦袋劇痛,眼冒金星。
他從書桌跌落,在昏沉而猩紅的視線中,看到一道纖細,而高高站立的身影。
對方穿著月白色的旗袍,腰間係著圍裙,乏味,瘦弱,投在地上的半截影子藏在黑暗中,被光影拖的長長的。
有些散亂的發絲,麻木的眼睛迸射出怒火,向他逼近的腳步卻格外平靜。
一步,一步。
黏膩的鮮血從花瓶底端墜落,空氣中一片濃重的鐵鏽氣息。
跌坐在地上的薑伯耀,破天荒從這道瘦弱的身影中感受到了恐怖,連聲音都不複剛才的囂張,
“商秀蘭,你要乾什麼!”
女人的腳步聲停在他麵前,秀氣而平靜的臉,古井無波的聲音,
“你說的對,我隻知道隱忍和哭,我確實沒用。”
“所以你再欺負我,再夥同外麵的女人讓我難堪,我也都是忍著,沒有反抗過。”
“我要好好活著,哪怕失去尊嚴,麻木的活著。”
“因為我知道,孩子是不能沒有母親的。”
薑伯耀捂著自己的頭,強忍著恐懼和憤怒,嗬斥她:
“商秀蘭,我看你就是瘋了!”
高高站立的瘦弱女人彎下腰來,那張明淨秀氣的臉上,忽然扯開一個笑容。
迸濺的鮮血混著眼淚從眼眶滾落,像是一串流出的血。
她就這樣輕輕笑著,看向被她砸倒在地,目露恐懼的男人,柔聲道:
“薑伯耀,我沒瘋。”
“是我的枝枝回來了。”
堪稱鬼魅的聲音帶著某種炫耀,在混合著血腥的陰暗房間中回蕩,輕輕的向他陳述著:
“薑伯耀,我不允許任何人,搶走屬於我女兒的一切。”
厚重的花瓶被高高揚起,狠狠的朝著男人砸落。
像是無數個在案板上敲擊錘打的時刻,小攤販上未處理過的血水迸濺,濺在圍裙上,落在女人的臉上。
濃鬱的鮮血蔓延開來,碎裂的瓷片折射著冷光,回蕩著男人的慘叫。
在外麵的拍門聲中,瘦弱而文靜的女人丟掉了半截花瓶,用圍裙擦了擦自己的手。
她看著癱軟在地的男人,露出一點兒溫柔的笑,輕聲道:
“這下好了。”
“薑伯耀,你沒機會再生兒子了。”
“下次回來,這種傷人的話不要再說了,枝枝還小,她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