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天黑得很早。
飛機提前半個小時到達,不過是晚上8:00,如墨般的黑色夾雜著飛雪,就已經覆蓋了整座天空。
頭等艙裡的金融精英男推了推眼鏡,侃侃而談著東海岸的冬日,又約同行的金發女士共賞曼島夜景。
濃鬱的黑色襯出窗玻璃上的人影,五官深邃的青年俯下身來,動作輕柔的摘掉了掛在女孩頭上的降噪耳機。
寬體機的屏幕發出微弱的光,照著光亮瑩瑩的銀發,連高挺的眉骨都被柔和,聲音很輕,
“枝枝,我們到了。”
碧藍的桃花眼瀲灩出波光,籠罩著掀起眼罩的小青梅。
白生生的漂亮臉蛋,微微淩亂的發絲黏在臉側,唇瓣濕紅。
過分修長的手指格外溫柔地幫對方整理著耳邊的碎發。
就好像,這次行程的目的地不是情敵的病房。
而是他和他的心上人戀愛過後,最普通又甜蜜不過的一次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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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底的紐約下了場大雪,一望無際的純白覆蓋了整座鋼筋鐵骨的城市,放眼望去隻有星星點點的亮色霓虹。
紛紛揚揚的雪花自天空落下,稀疏的樹枝掛著厚厚的白,疾馳的汽車駛過暖色路燈,在雪花融化的馬路上疾馳而行,頂著飛雪,駛入上東區最頂級的私立醫院。
穿著棕色羊絨大衣的少女垂著眼睛,收緊的指尖帶著不安,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機。
旁邊的青年握著她的肩膀,寬廣的懷抱帶著溫暖,輕聲道:
“雖然我很討厭裴鶴年,不過現在,我也會跟枝枝一起祈禱,希望他能度過這次難關。”
“需要我跟著你一起上去嗎?”
被他摟著的小青梅搖了搖頭,撲散在眼下的長睫密匝匝的,隨著說話的動作輕顫,
“我可以的。”
青年的手指握著她的肩膀,拍了拍她,
“確實,我也擔心陪著枝枝上去,本來情況就不好的裴先生再被氣得情況更糟了。”
“我在樓下等著你,枝枝,有任何問題隨時打給我。”
車門打開又關上,乾淨整潔的地麵踩過一雙小短靴,隨著鞋跟走在地麵上的清脆聲響,一點一點消失在視野儘頭。
車內,席靳長腿交疊,修長的手指落在真皮包裹的氛圍燈燈帶處,冷光照過,指腹微抬。
亮起的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一條新消息:
「裴鶴年的車禍,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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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走廊很安靜,人不多。
身邊是裴鶴年的助理,麗宮和邁凱倫的合同都是經著他的手,兩人算得上熟悉,一前一後的走著。
燈帶上泛著冷光,每一步都格外漫長。
薑梔枝聽到了自己頻率不正常的心跳聲,連呼吸的頻率都亂了,
“趙助理,他的情況怎麼樣?”
戴著銀邊眼鏡的青年神色如常,朝她做出指引的動作,
“已經到了。”
“薑小姐,您推開門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