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言反應更快,一拳砸向對方下顎,空氣中是兩道令人牙酸的悶響。
那雙狹長的狐狸眼眯了眯,指腹蹭過唇角的血跡,聲音森冷:
“陸斯言,你找死。”
被他喊出名字的青年笑了笑,黑曜石耳釘折射著陽光,淩亂的碎發遮住額前,像條瘋狗一樣,
“怎麼,這就急了?”
“大小姐在跟你訂婚後,被你追求的每一天,都是我在照顧。”
“你以為大小姐很愛你嗎?”
“她跟你互道晚安的每一晚,都是我睡在她的房間,滿足她的一切需求。”
“她的每件衣服都是我在洗,每一點布料都沾上我的痕跡,我跟大小姐不分彼此,連氣息都糾纏在一起。”
顧聿之臉色線條緊緊繃著,狠狠掐著對方脖頸,看著那張蒼白的臉逐漸漲紅,
“我讓你閉嘴!”
“怎麼,不信嗎?”
陸斯言聲音低啞,一直緊扣的拳頭伸了出來,隱約露出一點柔軟的白。
“那你去問大小姐啊?問她我是不是在撒謊!”
“顧聿之,你敢嗎?”
“你敢不敢跟她對峙?敢不敢問她是不是真的願意嫁給你?順便再問她愛不愛你——”
“顧聿之,彆慫啊!”
又是一拳砸下,眉眼染儘陰鷙的顧聿之將對方砸倒在地,聲音低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小雜碎,你以為她就愛你嗎?”
“送上門來倒貼的蠢貨,白天洗衣做飯當跟班,晚上被她喊進房間逗幾句,還真以為自己是真愛了?”
“商務包廂的男模都沒你下賤,起碼人家收錢,而你純純白給,還敢大模大樣的挑釁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又怎麼樣,她碰過你嗎?”
空氣中蕩出冷笑,陸斯言偏啞的嗓音因為染了血而越發嘶啞,聲音裡卻帶著顯而易見的驕傲,
“大小姐很喜歡我。”
“大小姐誇過我皮膚白,顏色粉。”
眉眼陰鷙的男人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陸斯言喉嚨裡的笑意更深,死死地盯著他:
“她喜歡玩我,我也喜歡被她玩。”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兩情相悅?”
“顧聿之,看你這副嫉妒的樣子,不得寵的未婚夫隻能自矜身份安慰自己,跟古代得不到寵幸偏偏誇耀自己被敬重有什麼區彆?”
“識相一點就早點滾蛋,解除你們那個該死的婚約。”
頸上的力度驟然一鬆。
顧聿之一張俊臉黑沉沉的,染血的唇角卻勾出某種嘲弄的笑,默念著對方剛剛提到的三個字,
“怪不得。”
這種情況還能笑出來。
陸斯言嗤笑一聲。
下一瞬,他就聽到顧聿之的聲音響起,帶著某種居高臨下的漫不經心,明明恨的要死,卻還要故作鎮定:
“關係這麼好,她沒告訴你嗎?”
“裴鶴年做了手術,你現在的唯一優勢……”
那道帶著嘲弄的聲音很微妙的停了停,一腳踹在他身上,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