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儀咬著包子,跟在四處打聽哪裡有閒房的柳五娘身後。
便宜的有,但薑姝儀都嫌棄的很,一座兩進的院子薑姝儀是勉強相中了,但宅主人要兩年起租,柳五娘沒那麼多銀錢。
最後柳五娘乾脆開了間客棧,讓薑姝儀先住著,她去找活計,賒一個月工錢再租房。
薑姝儀等她一走,心思就活泛起來了。
她在窗邊望著柳五娘去的方向,摸摸如擂鼓的心跳,知道機會來了。
“翠兒,你聽我話嗎?”
翠兒正在鋪床,聽見這話一愣,不解地回頭:“奴婢做錯什麼了嗎?奴婢一直很聽話啊。”
薑姝儀知道這個小丫頭傻,就也懶得費那麼多口舌,儘量冷靜道:“彆收拾了,你跟我走,以後頓頓讓你吃肉。”
翠兒不解,但翠兒想吃肉,所以翠兒聽話。
薑姝儀帶著翠兒下了樓。
一樓廳堂中有幾個在吃酒的男人,隨便一瞥,看見個從沒見過的美人,頓時目不轉睛了。
他們嬉嬉笑笑的議論著什麼葷話,像是故意想讓薑姝儀注意到。
薑姝儀暗暗咬牙。
等著吧,等她回了京城,就讓裴琰殺了他們。
掌櫃著正在擦算盤,看見剛入住的小娘子過來了,趕緊問:“有什麼要的嗎?小店這裡飯菜和酒水都有。”
薑姝儀身無分文,自然沒辦法打賞,隻能硬問:“本縣縣衙在哪裡?”
掌櫃的打量她一眼:“姑娘去縣衙做什麼?”
薑姝儀能察覺到落在自己身後的一道道肮臟目光,故意大了聲音道:“我表哥在縣衙當差,我要去找他。”
掌櫃的恍然:“出門往東,一直走到頭,再往北走不到兩裡,就是縣衙了。”
薑姝儀道了謝,帶著翠兒出客棧。
翠兒能分得清東西南北,縣城不大,按掌櫃所指,很快就找到了縣衙門前。
碰巧,一頂官轎子也在這時候慢慢悠悠地朝這邊來,轎子兩邊都是衙役,裡麵坐的是誰顯而易見。
這倒省了功夫。
薑姝儀上前走,沒兩步就被衙役發現了,嗬斥她:“站住!什麼人敢來驚擾縣太爺的大駕?”
薑姝儀沒敢直接說自己是貴妃,估摸著縣令也不會信,便仍是對柳五娘那番說辭:“我夫在京為官,我被人誘騙到此處,請縣令遣人送我回京,我夫必有重謝!”
衙役瞥她一眼,轉而躬下身,恭敬地敲了敲轎壁。
少頃,轎簾被一隻瘦白的手掀開,縣令從車窗裡看出來,竟是個眉清目秀,約摸二十來歲的青年。
他挑著眉,上下打量了薑姝儀一番,慢悠悠問:“京城裡的?”
薑姝儀急著求救,也不顧上追究他目光冒犯了:“是!”
縣令笑了:“你丈夫是什麼官?”
薑姝儀怕報的太大他不信,隻能挑小一點的報:“我夫正四品,在京營指揮使褚昂手下任職,大人若不信,就遣人去京中問問褚指揮使,他的心腹是不是丟了妻子。”
縣令又打量了薑姝儀一眼,這次笑容稍斂,搖了搖頭,聲音裡有些遺憾的意味:“官有點大啊,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