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冼銳他們呢?”男孩點頭應道。
“冼銳和小王出去了。你坐著看電視吧,我洗個澡。”湘瀟說。
“好,你忙你的。”男孩走到大房間裡的沙發上落了座。
洗完澡以後,湘瀟梳著濕漉漉的頭發,坐到沙發上去和小李一塊兒看電視,身上滿是洗發水和香皂味兒。
她自己沒帶,她也沒有看到冼銳帶的洗發水和香皂。她用的是賓館裡配置的,她覺得還行,跟她平時用的也差不多。
她邊梳頭發,邊對他說:“冼銳跟我講過,你小王,還有他,你們三個,是最要好的朋友。”
她瞎猜的,她也是在找話題,冼銳才不會跟她講這些呢。她所知道的冼銳,其實好多都是從小柳那裡聽來的。她對他的了解,恐怕還不如小柳對他的了解多。
“我們一共二十個人,我們都是很要好的朋友。”小李告訴湘瀟說。見她不是本地人,又問:“咦,你從哪裡來呀?”
“小春城西昌。”湘瀟告訴他說。
她既不說風城月城,也不說航天城。因為昆明是春城,她便找了個小春城來與它相對。諸如江西的鄱陽湖是西昌邛海的100倍之類,不在彆的,隻是想證明,她與冼銳,確實有緣。
小李深受其害般地說:“昆明的氣候太乾燥了,你看我的臉上都長痘痘了,人家說這是愛情信號豆。本來我在南昌不長的,可一到昆明沒多久就長了。昆明人的皮膚好的少,乾得像鬆樹皮似的,紫外線特彆強,人也特彆黑。不過你的皮膚倒蠻好的,白淨有水分,而且什麼都不長。昆明的氣候乾燥,小心你再過幾天,就變得又黑又乾了。而且,還長殼殼。”
說得人毛骨聳然。
可能是因為她吃水果比較多,又沒有出去乾活,曬太陽吧。湘瀟想。難怪不得雲叫她彆曬黑了,雲是飄到昆明來過的。
小李這人蠻有趣的,話也很多。單是說皮膚,就給湘瀟談起許多,從自己談到昆明人,又談到湘瀟,然後又談廣東廣西,四川東北,新疆甘肅,內蒙貴州,天南海北,一扯就是一長串。
最後歎道:“蘇杭一帶的女孩子特彆漂亮。漂亮的不是五官,而是皮膚,那一帶儘出美女,小喬大喬,西施,虞姬,陳圓圓……多得數都數不完。”
平時男孩子們在一起會談什麼呢?自然免不了會談美女。生而為人卻不漂亮,還是很傷心的。但是能夠被談論的,又有幾人呢?
所有的人都往最好的看,所有的人都往天花板上麵看。
最後,小李又總結說:“但是武則天,卓文君,卻是你們四川的。”
他的結尾收得很好,他倒很會表揚人。扯了半天,居然收得這麼好:美女不如才女,而才女又出在四川。他真的很會表揚人哪,這麼能說會道,看來是不愁沒有女朋友的了。甚至,還鸚鵡學舌地跟她學說四川話,引得湘瀟咯咯地笑個不停。
“還有劉曉慶,還有那個演王熙鳳的鄧婕。”湘瀟笑道。
湘瀟問起小李的名字。小李一聽,連忙擺擺手說:“我的名字是個女孩名,你聽了以後千萬彆笑我。”
湘瀟淺淺一笑,說:“嗯。我不會笑的,冼銳原來也是個女孩名,他說他父親很喜歡女孩子,所以就給他取了一個女孩子的名字。都是後來,他自己改了的。”
他確實很好玩的,就像一枚開心果一樣。原來冼銳的身邊就有一枚開心果啊,而他卻從來都沒有對她講起過。但是她卻不敢大聲地笑了,她還是要注意形象的,如果被冼銳撞見,尤其不好。
“冼銳在很小的時候,就自己改了名的。而我不同,我現在都這麼大了,就是改了,彆人叫我,我聽著也不舒服。我都20歲了,在咱們南昌那邊,女孩子到了20歲,就非嫁不可,不然就嫁不出去了。男孩子到了22歲,就非結婚不可,不然就娶不到老婆了。”小李一本正經地說。
說完,自己也忍不住好笑,先笑了。
原來人與人,就是不同。冼銳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為自己改名,就知道自己為自己做主了。湘瀟並沒有為自己改名,她隻是在十歲的時候,用心良苦地為自己取了一個筆名。
“那你還有兩年春光。”湘瀟笑道。
這樣的男孩子,真的不愁沒有女朋友吧?但是她自己知道,她雖然埋怨冼銳的話少。但她也並不喜歡一天到晚東扯西扯,圍著女孩子轉的男孩子。
“你今年多大了?”小李問湘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