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也不講,她怎麼會知道?他什麼也不講,他就在心裡猜測,她是反對他的。而不是她為了愛他,而願意從彆的途徑為他付出,為他做支撐。
她所說的“不做月亮”。一聽就可以聽出來,她隻是在說她願意和他在一起,她隻是不願意做一個閒人啊!
這並不是他現在就想要去做的,他隻是懶得去說。
太多太複雜了,並不是一日之功。不但一下子講不明白,並且他總是害怕什麼都先講了,愛情就變了味。
現在還完全不是時候。他可以對小柳先講一講,但是現在對她講,卻是很奇怪的。
她也並不明白,他現在所表達的對她的不滿。除了一小部分是真的不滿之外,另外的有很大的一部分,都隻是某一時,某一刻的情緒。
在這樣不理智的情況之下,不適於交談。如今,她不但做不了主,甚至是連意都沒有意識到。她就這樣被他牽著鼻子走,而全無他法。
至於做一件事情要先訂計劃,她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在十來歲的時候,她曾經看見過父親的一個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地寫了,“第一,第二……”那可能就是他所做的工作計劃吧。
但是那時候,她還在瘋玩。父親可能也認為,那是大人在工作中,才能夠用得到的東西吧。小孩子完全用不上。
況且隻是他自己用上了,而母親卻是用不上的。
隻可惜父親沒有能夠等到她工作,沒有能夠將這個至勝寶典教給她。再說,她是個女孩子,父親也未必那麼器重。如果沒有做領導,沒有從事腦力勞動,也的確是根本就用不上。
上學的時候,老師總是說“這是第x個五年計劃,非常重要,要考試的,一定要牢記住。”
也不解釋一下,國家為什麼要做那樣的計劃,當時的國際國內的背景是什麼?要實現這些計劃,有哪些已有的條件,還要克服哪些困難?
更不延伸一下,一個人也應該有他的人生計劃,五年計劃一次比較合理。十五歲做什麼,二十歲做什麼,二十五歲做什麼?
一個人應該把他的學習,工作,婚姻,都納入到計劃之中。同理,要實現這些計劃,現在具備的條件有哪些,還需要克服哪些困難?
就算是做一個工人,一輩子也要明明白白,而不是稀裡胡塗。就算是做一個工人,也要努力地從一個初級工,一步一個腳印地做到高級工。
不但收入增加,視野增長,更重要的是要給下一代一個好的榜樣。聰明的家長會教給孩子,無知的家長才會什麼都指望老師。
可是,老師也連大學都沒有念過,老師也不會呀。老師的孩子也不會做什麼計劃,他們隻是知道拚死也要讀書。隻要讀不死,就往死裡讀。
好吧,就算是工作要做計劃,國家要做計劃,婚姻要做計劃吧。難道,愛情的每一步,也都要做計劃?
人之所以戀愛,不就是因為,那意料之外的心動嗎?他們之間的相識相逢,不就是在意料之外的嗎?
根本就不可能去做計劃。
根本就不可能一板一眼地,“我本來打算……”
湘瀟對此簡直倍感詫異,她喃喃地問他“難道,我連這,都不可以問一問嗎?”
剛才情急之下的沒話找話,剛才這短短的兩個字,竟然也會受到他的攻擊。他真的是太小心眼了,他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他不會,連這個也聽不出來吧?他這就是在,故意挑刺。
她以為,她僅僅隻是隨口的一句,最多也就是在表達“她願意以自己的微簿之力,為他分擔一點點”。
沒有想到,卻引發了他的戒心,他所聽到的卻是她懷疑他的能力,他甚至覺得她,有著不可告人的野心。
湘瀟明白了,冼銳一定是誤會她了。但是,她又說不出來,她又不知道怎樣去糾正他。
在黑暗之中,她聽見他那咄咄逼人的聲音,她看見他那冷峻的臉龐。她甚至都覺得,她根本就不需要去解釋,他已經拒人**裡之外了。此時此刻,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會聽的。
因此,她選擇了無言。
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錯在了哪裡。她並不是錯在了說話,而是錯在了拒絕。
因此,無論她說什麼都隻是蒼白而無力。而她卻還在聽得認真,想得認真。
她隻是做對了一點,她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