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正要吹響口哨,婚轎內驀地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那哭聲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令人不寒而栗。
緊接著,無數暗紅色的絲線仿若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從轎簾縫隙中瘋狂竄出,在空中肆意舞動。
它們相互交織纏繞,宛如一張張無形的大網,將整個院落籠罩在一片充滿未知與恐懼的詭異光暈之中。
“來得正好。”
黑瞎子嘴角微微上揚,將口哨輕輕貼近唇邊,透過墨鏡,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那些不斷變幻走向的絲線。
月光灑下,每一根絲線都像是被施了魔法,在微弱磷光的映照下,恰似一組組神秘莫測的特殊樂譜符號,等待著被解讀。
當第一聲尖銳的哨音劃破夜空,整個院落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然撼動。
原本飄舞的紅絲線瞬間停滯在半空,如同時間在此刻凝固,婚轎周圍的陰氣也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似是在這突如其來的乾擾下迷失了方向。
然而,就在這時,笛聲陡然拔高,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自地底洶湧而出,陣法紋路隨之綻放出刺目的光芒,猶如沉睡千年的巨獸終於蘇醒,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
“有點本事。”黑瞎子依舊麵無表情,不動聲色地調整著手中藥丸大小的口哨角度。
“不過要是隻會照著樂譜演奏,未免太過無趣。”
他突然改變了吹奏的節奏,口哨聲由最初的尖銳逐漸變得低沉渾厚,竟與那詭異的笛聲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怪異而又和諧的和聲。
就在此時,女孩發出了一聲痛苦至極的尖叫,她脖子上的勒痕像是被注入了邪惡的力量,開始滲出黑色的液體。
那些液體緩緩在空中凝結成一顆顆圓潤的珠子,隨著音樂的節奏,如夢如幻般地飄向婚轎。
黑瞎子敏銳地察覺到,每當這些黑珠觸碰到紅色絲線時,都會發出一聲輕微卻清脆的爆裂聲,那聲音就像是古老樂器最後的絕唱,回蕩在寂靜的夜空中。
“看來這場演出還沒到**。”黑瞎子的聲音中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期待,“就是不知道,我們的神秘樂手準備了什麼樣的謝幕曲。”
說罷,他的口哨聲再次響起,這一次變得更加高亢激昂,那些飄蕩的紅絲線在這尖銳的音律下劇烈震顫起來,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婚轎頂端的紅燈也開始劇烈晃動,一團漆黑的霧氣緩緩從轎門縫隙中滲出,在空中不斷扭曲變形,最終凝聚成一張猙獰恐怖的人臉,那麵容似乎隱藏著無儘的怨念與仇恨。
“誒呀,”他微微偏頭,口哨聲由輕快轉為陰沉,“似乎驚動了不該驚動的客人。”
就在這一瞬間,女孩身上的黑珠猛然炸裂,化作無數如絲如縷的黑線,在空中與那原本就存在的紅絲相互交織,仿佛一張無形之網悄然鋪開。
笛聲陡然變得尖銳刺耳,如同鬼魅的哭嚎,地麵的陣法紋路隨之扭曲變形,緩緩勾勒出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宛如地獄之門即將開啟。
“花兒,”黑瞎子手中的銅鏡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鏡麵上浮現出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紋,“這位師傅好像打算把陰陽兩界都拉進來熱鬨一番呢。”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與凝重。
解雨臣手持龍紋棍,在地麵輕輕一點,試探著陣法的變化:“看來是想用活人的魂魄做引,死人的怨氣為基,強行打開兩界之門。”
他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氣氛似乎更加壓抑了幾分。
“有點意思。”黑瞎子將口哨換了個角度,目光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不過既然對方這麼喜歡玩音樂……”
他的聲音突然壓低,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不知道加入一點德國古典樂的味道,會不會讓這出戲更有看頭?”
話音未落,婚轎突然劇烈搖晃起來,一陣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
那團黑霧之中,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手中似乎握著什麼東西,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光芒,仿佛來自九幽深處的惡靈。
“看來主角要出場了。”黑瞎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中卻透著警惕,“就是不知道,這位能不能跟上我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