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黑霧漸漸凝實,一個身著灰色長袍的瘦削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手中緊握著一支青玉骨笛,笛身上刻滿了扭曲的符文,每一筆都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怨念。
隨著他的出現,地麵的太極圖案開始緩緩旋轉,陰陽魚的分界線上亮起一道慘白的光芒,猶如死亡的召喚。
“花兒,”黑瞎子手中的口哨突然劇烈震動,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鳴,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這位師傅的德行,倒是和我在柏林見過的一個人很像。那家夥也喜歡用屍骨做樂器,說是能讓死者的怨氣更純粹,沒想到今日又遇見了一個同道中人。”
解雨臣目光驟然一凜,龍紋棍在地上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截斷了幾縷即將觸及女孩的紅絲。
“看來這笛子的材料,怕是與這場冥婚的新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沉聲說道,聲音中透著一絲凝重。
灰袍人猛然抬手,青玉骨笛發出一聲尖銳得刺耳的哨音。
刹那間,婚轎四角的紅燭同時爆裂,化為無數血色火星在空中翩躚飛舞,宛如一場死亡的狂歡。
黑瞎子手中的銅鏡裂紋突然擴大,鏡麵中映出一張年輕男子的臉,那麵容猙獰扭曲,眼中滿是怨毒之色,仿佛被無儘的仇恨所侵蝕。
“有點意思。”黑瞎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手指輕撫口哨?
“既然是音樂會,那我們就來點貝多芬如何?聽說亡魂最喜歡命運交響曲。”他的聲音漸漸變得陰冷刺骨,“尤其是那些,還不願意安分的亡魂。”
就在這一瞬間,女孩突然抬起頭,雙眼瞬間變得漆黑如墨,沒有一絲生氣,口中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嘯。
地上的太極圖案開始劇烈扭曲,陰陽魚的界限逐漸模糊不清,一股詭異而強大的力量正在悄然撕裂著陰陽兩界的屏障,似乎要打破生死之間的平衡。
解雨臣敏銳地察覺到婚轎四角的火星在空中凝結成一個個詭異的符號,隨著灰袍人的笛聲緩緩旋轉,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操控。
他以龍紋棍虛點地麵,感受到從地底傳來的震顫越發劇烈,仿佛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看來這位師傅不隻是要牽引亡魂。”解雨臣沉聲道,眼神愈發深邃,“而是想用活人的魂魄做引,讓亡魂附體重生,這是何等邪門的法術。”
黑瞎子的口哨聲突然變得低沉悠長,仿若一首古老的安魂曲在空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銅鏡中那張年輕男子的臉龐開始扭曲變形,發出無聲的嘶吼,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痛苦與不甘。
“德國有個有趣的傳說。”黑瞎子漫不經心地說,目光卻帶著一絲戲謔。
“死者最怕聽到生前最後一刻的聲音。花兒,你說這位新郎臨終前,會不會也聽到過類似的笛聲?”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挑釁,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灰袍人的笛音陡然轉急,地麵的太極圖案劇烈震動,一圈圈漣漪般的波紋向四周擴散開來,如同水麵投下巨石激起的波動。
女孩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脖子上的勒痕裂開,露出森森白骨,觸目驚心。
“有點麻煩啊。”黑瞎子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
“這位師傅居然打算用活人的頸骨來補全屍笛。花兒,要不要來個二重奏?我記得你以前挺喜歡貝多芬的。”他的話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解雨臣的龍紋棍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擊碎了幾縷即將纏繞到女孩身上的紅絲。
“既然對方這麼執著於音樂,不如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詠歎調’。”
他的話語堅定有力,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仿佛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