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裡麵正在吃飯,臉上的少許皺紋舒展開來,露出親切的笑容。
熱情地向老餘打了個招呼“餘老師,吃著呢!”
老餘扒拉完碗裡的香菜,嘴裡還在嚼著,忙不迭站起來繞過餐桌走到門邊,給他散煙“譚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摸約五十來歲的瘦削男人接過香煙,夾在右耳朵上,向老餘說明了來意,“餘老師你也知道,我兒子明天結婚,要在鎮上擺酒席,本來要請他表舅寫禮簿,結果他表舅腎結石犯了要住院,家裡就沒有其他親戚寫字好看的,所以想請你救救急。”
老餘作為語文老教師,在鎮上是遠近聞名的寫禮簿好手。不相熟的人請他去寫禮簿的都有,更何況老餘還叫這個人作‘譚哥’。
不是村裡的,就是隔壁村的,顯然兩人關係不錯。
餘歡在一旁聽著,對這樣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自顧自地乾飯。
老譚一邊說話,一邊在兜裡掏著,視線倏地瞅了瞅正在悶頭乾飯的餘歡,誇讚說“伱兒子回來了啊?喲,小夥子越來越帥了!”
他認識餘歡,餘歡不認識他,這很正常。
因為餘歡過去出門在外,大多看著地麵走路,很少抬眼看人。
“是的。”
老餘笑眯眯地摁了摁打火機,點燃嘴裡叼著的香煙。
一句話交談下來,老譚從兜裡掏出了兩包和氣生財香煙,遞給老餘“餘老師啊,那就麻煩你了。”
見狀,老餘卻沒有立即接過老譚遞來的煙。
他沉吟了一下,說“我帶的這一屆學生高三了,現在正是期末,我明天上午正要給他們補課……”
他微微轉頭看了一眼正在悶頭乾飯的餘歡,然後提出了一個建議“這樣吧,譚哥,讓我兒子去寫,也是一樣的。”
擱以往,老餘是絕對不會開這個口的。
餘歡這孩子性格內向,讓他去寫禮簿這種需要拋頭露麵的事情,簡直是想都不敢想。不過現在談個戀愛,簡直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整個人都變得自信開朗了許多。
聽見老餘的提議,老譚有些遲疑地打量著餘歡那張年紀輕輕的帥臉,心裡有些犯嘀咕。
有些遲疑地說“你崽寫得好嗎?”
老餘笑了笑,自信地說“他的字寫得不比我差,我崽怎麼說也是中文係的大學生,畢業後還在報社上班,你說他能不能寫好?”
餘歡聽到這裡,不禁撓了撓頭,暗忖這兩個人怎麼回事,都不問他答不答應的?
不過稍許一斟酌。
姓譚?
餘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伯伯啊,你兒子不會是叫譚誌遠吧?”
老譚一愣“你們認識?”
餘歡頓時一笑,也沒有否認。
他吃飽飽後,放下筷子,也不自謙地說“伯伯,你放心吧,我寫禮簿肯定沒問題的。”
老譚看著他一臉自信的樣子,忙不迭把和氣生財香煙往老餘兜裡塞,嘴裡說“小餘,那就麻煩你了啊。”
一開始就是拿給老餘的,總不能聽見要換人了,又收回來,給他兒子吧?
老餘也沒有推辭,坦然收下。
“小帥哥你抽不抽煙?”老譚看向餘歡,見他笑著搖了搖頭,忙說“那明天包個紅包給你啊!”
“舉手之勞而已。”餘歡擺擺手,表示不用客氣。
老譚的一樁心事終於落下。
他客客氣氣給老爺子和老餘再散了一根煙後,留下了餘歡的電話,旋即腳步輕快地告辭離去。
良辰一定,吉日已選,兒子明天就要結婚,他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忙活,自然沒空在這裡閒聊。
餘歡無需吳老師吆喝,自覺地收拾起了碗筷,放進水槽開始刷洗。
老餘和老爺子則悠閒地坐在餐桌邊,動作一致地翹著二郎腿,享受著飯後的悠閒時光。
老餘這個做兒子的,也自覺地分了一包和氣生財,孝敬給老爺子。
在湘楚地區,與黃芙蓉王在二十元區段的地位一樣,和氣生財也是五十元區段絕對的王者——主要是名字取得好,適宜送禮。
一百元區段的南波萬,那肯定就是和天下了。
餘老爺子拆開包裝,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吞雲吐霧之間點評“到底是和牌香煙,味道就是不一樣,抽起來很順喉。”
“嗐~”關起門來的老餘是搖頭晃腦“這都是餘歡他丈母娘單位的業務。”
吳老師在一旁躬身掃地,聽到這話,頓時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看看你那喝了二兩貓尿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