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枝淳把竊聽戶鬆友花的內容都錄了下來。經過一整個周末的思考與分析,他確定了。
這狗係統還在追我。
陰魂不散的戀愛模擬係統雖然被鬆枝淳拒絕了,卻找上了本該是戀愛模擬對象的少女,而他成為了被攻略的目標。
鬆枝淳回憶自己與戶鬆友花的相處。一起在天台吹風,他看著少女的黑發在風中搖擺。在隻剩彼此的放學後整理資料,坐在他身邊的少女笑容恬靜。
即使是現在想起她的一顰一笑,他的內心還是會感覺到放鬆與寧靜。
世界上有這樣一個人願意了解與接受真實的自己,光是她存在著,對於鬆枝淳的生命來說都是一種莫大的鼓舞。
然而都是假的。
沒關係,鬆枝淳對自己說。
人生如戲嘛,自己天天演彆人,現在被她演一次不也正常嗎?
他一個人走進教室裡。不管怎麼樣,學還是得上。
教室裡已經有不少人在了,鬆枝淳從前門進來,人群先是安靜了一瞬間,立刻又沸騰開來。
“鬆枝同學回來了。”這是風紀委員水島未彌。
“總算來了啊,鬆枝!”籃球社的阪室建。
鬆枝淳笑著對眾人打招呼,剛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就被一堆人包圍了。
“對不起呀鬆枝君,之前誤會你了。”
“我之前就說過了,鬆枝同學怎麼會是那種人呢!”
“我一直都相信鬆枝的!”
他們站在鬆枝淳的座位旁,圍成一堵密不透風的牆,臉上都是歉意的神情。
鬆枝淳隻好一遍遍重複。
“沒關係。”
“沒事的。”
“沒有放在心上啦。”
“我才沒那麼弱呢!”
看到他們的臉重新換上笑容,鬆枝淳感覺自己的胃在收縮。
之前是誰在放學後質問他,是誰在他的鞋櫃裡放上圖釘?
好想吐。
這就是霓虹社會,所有的憤怒、不公,都會被抱歉消解。
沒辦法,讓大家都開心,這就是選擇便利人生的代價,就算再怎麼不耐煩,也不能顯露出來。
鬆枝淳握了握左手,隨後又鬆開,臉上的笑容更加陽光,讓人癡迷。
上課鈴聲響起,眾人走回自己的座位,鬆枝淳才能看見坐在左手邊的少女。
當初新生入學後,鬆枝淳當了班長,沒有人意外。
競選副班長時,很多女生舉起了手,戶鬆友花是最出人意料的那一個。
坐在鬆枝淳左邊的戶鬆友花抿著嘴笑,手臂白得發光:“我也想要挑戰一下自己。”
戶鬆友花現在依舊坐在他左邊,安靜地看著他。鬆枝淳有一種錯覺,即使現在地震襲來,牆壁坍塌,教室被鮮血浸染,她還是會保持這個樣子,坐在椅子上靜靜看著他。
“戶鬆同學早上好~”鬆枝淳禮貌地笑笑。
少女回以同樣的笑容。
小湊笙子踏入教室,“上課啦——”
鬆枝淳回歸學校後,轉眼便過了兩周。
沒有什麼意外發生,鬆枝淳繼續自己的表演,他開始注意,不再表現得那麼完美。
他覺得自己的生活變化不大,然而即使是隻知道打球的阪室建都發現了——
下課的時候,阪室拉住他小聲問:“鬆枝,你和戶鬆同學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經常聊天嗎?”
鬆枝淳與戶鬆友花的距離感。
其實複學後,他見到戶鬆友花的次數反而多了。
食堂吃飯時,戶鬆友花會跟其他女生坐在隔壁桌;上體育課時,少女會穿著運動服在他麵前不經意地走來走去;他在圖書館自習時,她在鬆枝淳身後的書架上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