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刀光刺入暮色,腳步輕點,玄紗環繞袍間,持刀人利落的翻腕人隨刀走,劈砍出一道銳不可當的刀氣,似怒浪層層鋪開,轟碎了一整塊平地。
“刀,怒斬雪翼雕。”
“此招名喚,斬雪。”
“……”
他就非要加一句這種文縐縐的話裝嗎?
沈修言則眼神驚愕,喉嚨滾動,連大氣也不敢喘。
他頭一次見到這副氣場的應拭雪,這就是北域刀宗的刀修嗎?
李蘭天垂頭凝望身前碎裂的平地,蹲下身子,伸手撫摸土塊,觸感冰涼。
“竟有這種威力……若是換作我,火與刀法結合,豈不是可以做火刃,自帶灼傷效果?!”
紅衣少女心中大喜,也不管應拭雪生不生氣,興奮的看著他,“應兄,我想學這一招!這可是雕雪刀法的精髓?與先前你教我二人的花把式可大不相同!”
沈修言也衝上前來,不甘落後,扯著玄衣少年的袖子,“應兄,我要學會雕雪刀法到第三層才能下山吧!我也要學,你彆獨教李蘭天一人!”
少年的神情有過一瞬間恍惚,漆黑濃墨的眸子融化淩霜,收斂冷意,淡淡道,“這是第四層的斬雪一刀,先前你們學會的已經是前三層雕雪刀法的全部內容了。”
“不過……”
他話音一轉,氣質如清風拂過,“下山前,如果你們將剩下的功法修習都修習到第三層,我可以教你們。”
“對了,李蘭天,這句話的下一句是什麼?”
李蘭天喉嚨哽咽,“刀怒斬雪翼雕?”
“嗯。”少年點了點頭,眉目清朗。
“山,豪邁衝雲霄……”
應拭雪似懂非懂,“山為何會豪邁,究竟是山中的人,還是你我?”他咬文嚼字,腦海中將這幾個字拆開反複品味。
“……”
李蘭天很想告訴他,其實這都不是詩,是一首另類喊麥的歌詞……在她生前的時代,往往都是緊身褲豆豆鞋,花手搖出奔馳碎片的精神小夥們最愛唱的。
“咳咳,你如果想很理解這兩句話,應該換一種聲音。”
李蘭天哽住氣,捏著嗓子,發出鋸子割大樹般的沉穩氣泡音,“要這樣,懂嗎?刀,怒斬雪翼雕。”
應拭雪茫然的也捏住嗓子,氣息被卡住,憋住呼吸,“額……刀……”發出一連串詭異的氣泡音。
沈修言根本不懂他們在做什麼,默默掐著自己的嗓子也試了試,“這……”
“這是學鴨子叫嗎?”
李蘭天拍了拍他們,轉身要往山腰靈田走,“不,這是一種特殊之法,可以讓人變得很精神。”
某種意義上的精神。
應拭雪信以為真,一路上不斷壓嗓重複這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