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長大的家鄉被火海吞噬,我所認識的所有人都在我的眼前死亡,這裡麵甚至包括了我的母親!”
“唯一一直陪著我的母親!”
憤怒在他的眼中噴薄,但眼淚卻也未有一刻停息的不斷從他眼角滑落。
“母親一直愛著他,還一直讓我體諒他,但他卻在那一天絲毫沒有想起我的母親,他隻是知道趕緊跑過來找到我這個可以延續他血脈的兒子!”
“他拋棄我母親,他把她丟在了那片火海裡麵!”
“他以為我會感謝他嗎?不會,我隻會恨他,恨他一輩子!”
近乎被往昔的回憶逼入瘋魔的賜福王癲狂的控訴著他對自己父親的怨恨。
看著這樣的他,莫恩非常認真的說道:
“是你的母親讓他去找你的!”
“什麼?!”
一個可憐孩子的癲狂和憤怒在這一刻戛然而止,餘下的隻有滿心的錯愕。
“我說,是你的母親讓他去找你的,他沒有拋棄你的母親,因為他第一個找的就是你的母親。”
“他所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少。”
如果他的母親還活著,那麼王一定會是她。
莫恩的回答讓賜福王無比抗拒的說到:
“這不可能,他的心裡不可能有過母親,他隻是把母親當作他繁育後代的工具而已!”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除了你母親,他再沒有任何伴侶?”
“如果不是,那為什麼他不回來看看我們?!”
看著嘶吼著的賜福王,莫恩搖搖頭道:
“你不是知道答案嗎?因為那樣對你們來說太危險了。”
奈德為此忍受了十幾年的思念,唯一一次破例就是造成了慘劇。
“我不相信,你是敵人!”
但事實顯然不會讓這個可憐的家夥輕易接受。
莫恩繼續說到:
“我不喜歡他,但我不會在這些事情上說謊。同時,正因為我是他的敵人,所以我的話才是真正的事實。”
賜福王的嘴角開始了瘋狂的抽搐:
“那為什麼你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那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既然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莫恩自然會繼續下去的說到:
“為什麼他從沒有告訴過你?因為他說了你根本不會信且會越發加大你們之間的間隙。”
“為什麼我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小子,我是無上者,我是神祗,我從太古一直俯視著這個世界至今,所以,你告訴我,我為什麼會不知道?”
莫恩的回答讓他在無法反駁。
他隻能是呆呆的跌坐在了地上。
愣愣的問了莫恩一句:
“所以錯的是我嗎?”
“我可以從很多地方說你錯了,因為作為王的你過於邪惡了,可對於這個,我沒辦法說你到底是錯是對。我隻能說,你之前知曉的一切的確是錯誤的。”
賜福王不在言語,隻是深深的低下了頭。
莫恩看著他問道: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張了張嘴後問道:
“能夠讓我像是.像是我父親那樣消失嗎?”
雖然沒說,但顯然他已經原諒了自己的父親,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神王終究是神王,父子終究是父子。
“我可以,但很抱歉,我不能這麼做。你還不至於連前往應許之地的資格都沒有。”
莫恩沒有放過賜福王的想法,無論公私都是如此。
但莫恩也真的沒有想過讓他連前往應許之地安息都不行。
至少,他以前還沒這麼乾過。
“好吧,那就這樣吧。”
說完,他便是聳拉著腦袋道:
“我好像也沒有那樣的勇氣。”
莫恩這才是點點頭的說到:
“那麼你呢,卡魯·賈德?”
見最後還有自己的份,癱坐在賜福王身邊的天使顯然有點驚訝。
但看了看莫恩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王後,他才是不太好意思的說到:
“能夠請您告訴彆人說,我最後還是陪在了我所侍奉的無上者身邊嗎?”
“我當了一輩子的逃兵和醜角,我想,我想最後至少好聽點。”
莫恩點點頭道:
“沒有問題,這的確是事實。雖然你似乎不是自願的。”
這句話讓卡魯·賈德有點尷尬,但還是感激的看了莫恩一眼道:
“那麼我就沒有彆的話說了,啊,如果真要說的話,那就是能不能麻煩您乾脆利落一點,我發現我好像還是挺怕痛的。”
這讓莫恩都是笑了起來說到:
“行啊。那麼完全沒有想到的時候就離開怎麼樣?”
“啊這個!”
在卡魯·賈德的驚喜中,他連話都沒有說完的便是消失在了莫恩的眼前。
正如莫恩說的那樣,他在完全沒有想到的時候就離開了。
而看著突然消失的卡魯·賈德,賜福王在楞了一下後,便是同樣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不過在他完全消失之前,他還是在猶豫了一下對著莫恩說到:
“謝謝你告訴我一切。”
看著空空如也的花海,莫恩道了一句:
“不客氣。”
至此,莫恩才是低頭看向了自己略顯淩亂的衣服。
然後有點笨手笨腳的整理了起來。
他要去見真正的塞蕾雪拉。他希望能夠以最好的姿態去見到自己的女王。
他不想要在這樣的時候還顯得有點邋遢。
不過越是想要打理好自己的衣服,就越是弄得自己手忙腳亂。
但也是在這個時候,一雙白玉一般的手從莫恩的腰間伸出。
進而幫著莫恩整理起了他的衣服:
“讓我來吧。”
是聖杯,有著和塞蕾雪拉一樣樣貌的她,也正做著和塞蕾雪拉一樣的事情。
甚至連她們的聲音和動作都一模一樣。
這讓莫恩都不由得怔怔看向了她。
他一直覺得自己分得清女王和聖杯,但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分不清。
而這樣的感覺也讓聖杯覺得十分異樣。
她有些欣喜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縈繞在心口的痛楚。
當莫恩迎回真正的女王,那麼她是不是就不需要了?
聖杯的心中無法遏製的思考著這一點。
但她手中的動作卻從未停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