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道侶之間,感情可真好。”
師兄忍不住側目看了一眼,順便將符紙和符筆都遞給薑河。
那個棕發少女身材高挑,五官端正,尋常姿色。
但那雙眼眸卻為這張尋常的臉龐增添不少魅力。
尤其是在她麵無表情之時,帶著天然的凜然傲意和與生俱來的尊貴。
隻是在盯著她的道侶的時候,那雙眼眸便隻剩下柔情,將她僅有的魅力消弭無蹤。
師兄暗暗推測,這個少女可能是凡俗間皇族的後代。
他不免有些自得,任憑你是皇族中人還是皇帝本身,來到雲溪宗,也不過隻是小小入門弟子罷了。
薑河隨口應付一聲,端詳了下符筆和符紙。
都是雲溪宗製式法器,質量尚佳。
測試的主要內容,便是當場繪製出雲溪宗需求的符籙,要求在保證質量的前提,速度儘可能快。
沒有以往各種苛刻的條件。
薑河也算是看出來了,什麼招收弟子,不過是趁著河州大亂,把無處可走的散修誆進來做黑奴。
他有意控製繪製的速度,並沒有太顯眼,在全場散修中大約排到二三名。
並顯露練氣八層的修為,在散修中稱得上出類拔萃。
繪製完符籙後,再登記信息,交由雲溪宗弟子審閱。
兩個弟子交頭接耳的討論一番,互相給了個眼色。
師兄輕咳一聲,吸引在場散修的注意力後,緩緩道:
“你們的符籙,我已經看了一遍。雖說要求放低,但也並非無條件。技藝純熟隻是最基本條件,你們有些人竟然還達不到。閒話少說,你們幾人,隨我進宗內。”
師兄依次清點了在場散修通過的人名。
眾人神情各異,有人歡喜有人愁。
但也不敢在雲溪宗弟子麵前鬨事。
日落西山,夕陽掛在大河浪尖。
一行人跟著弟子朝著雲霧山走去。
薑河雖有十足把握,待到事情落定,也不免鬆了一口氣。
“這位道友,可是叫何江?”
老道湊著近乎,向他問道。
何江是他現在的化名,剛剛在雲溪宗弟子的通告裡,老道也得知他現在的化名。
“嗯,道友有何事?”
薑河瞥了一眼雲溪宗的大陣,不出所料,已然處於戒備狀態。
畢竟神感教兩個聖子都在雲溪宗內,不管會不會有刺客,這個姿態總是要做足的。
不過也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雖然無法靠斂氣術潛進去,但他混進雲溪宗招收的散修中,還是輕而易舉走進這大陣。
不知鳳儀又是如何進入雲溪宗的,她的易容術很高明,不僅是外貌,就連神態舉止都能惟妙惟肖。
而白旻心固然容貌能易容的天衣無縫,但骨子裡的氣質,時常藏不住。
她的易容術,便是在這一點不如鳳儀。
想來混進雲溪宗,對鳳儀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她可是連善法殿都能摸進去。
“唉,貧道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雲溪宗,恐怕不是傳說中的桃花源地.道友不知有何看法?”
老道愁眉苦臉,他一把年齡,隻想圖個安穩,可不想沒日沒夜的繪製符籙。
神識過度消耗,對修士產生的痛苦可不是一點兩點。
“既來之,則安之。老道你一把年齡,還認為所謂宗門,是什麼仁善之地嗎?”
薑河納悶地反問,同時若有所思。
按理說老道混了一輩子的修真界,想法不會這麼幼稚。
雲溪宗又不是慈善機構,招收精通修仙百藝的弟子,其想法一目了然。
無外乎就是招收工具人罷了。
一般而言,真正宗門弟子大多從小培養,一是培養對宗門的忠誠度,二是宗門功法體係問題,他們這些人各有功法,和宗門不是很適配。
“非也.非也”老道欲言又止,輕歎了一口氣。
目光瞥向一旁的白旻心,詫異道,
“道友今日為何把道侶帶過來?不準備在宗內安穩幾日,再圖這些雜事?不過可真是伉儷情深,令人羨慕”
白旻心挽著他的手,片刻都沒有停歇過。
幾乎是亦步亦趨,也難怪老道這般感歎。
這老道在轉移話題呢
薑河也沒有戳穿,歎息道:“沒辦法,我家夫人太過纏人,沒了我就要死要活的。”
“呃”
老道愕然,這修士怎麼當著夫人麵前就吐槽她?一時都不知道怎麼接話。
“咯吱。”
骨頭發出清脆的聲音。
挽著他的小手,突然悄悄抓住他的肋骨,用力一掐。
薑河麵色一變,疼的差點叫出來。
死丫頭下手怎麼這麼重?
把他肋骨都要捏斷了。
他微微低頭,便能看見棕發少女清澈的雙眸,正無辜地望著他:“夫君,怎麼了?”
“隻是想看看夫人罷了,夫人今天累了吧,等回去之後,一定好好照顧夫人。”
薑河在照顧兩個字上咬著重音。
這死丫頭
以前還是小旻心的時候,在被自己欺負的時候,下意識的咬住他來反抗。
可就算被自己欺負到渾身青紫,她始終都舍不得用力咬他。
可是後來,他不欺負她,這死丫頭反倒開始欺負自己。
下手越來越重,甚至有一次掐掉了自己一塊肉。
老道有些尷尬,這兩人當他是傻子不成,這聲音雖然不大,但在身旁的自己可是聽的一乾二淨。
他也不想管這對道侶的事情了,趕緊三緘其口,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夫君~”
白旻心輕聲喚道,促狹的望著他。
薑河心頭一跳,直覺告訴他這丫頭沒好事,連忙咳嗽一聲:“回去再說吧”
“夫君,回去是不是又要給我揉腳了呀,其實沒那麼累的,不用揉那麼久.”
她的話說的意味不清,眼神有些危險。
讓薑河不知道指的是以前摸小旻心的腳,還是指衿兒。
幸好這丫頭還有點分寸,這句話聲音放的極低。
旁人沒有聽到,估計自己也不好意思。
薑河沒好氣白了她一眼:“不揉行了吧,你的體質,哪裡還需要我揉。”
似乎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她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不少。
安靜的挽著他,沒有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