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界沒有晝夜之分,天穹,永遠懸掛著一輪彎月。
葉巧恭敬的站在宮殿外,身形穩如磐石,紋絲不動。
冷汗浸透的衣裳,如今已被夜風悄然吹乾。
剛把薑河騙進去時,她提心吊膽,生怕聖子下一刻衝出來給她扒皮抽骨。
眼中不斷走馬觀花,自發且快速地掠過她短暫的一生。
葉巧出身於平州與蒼州交界之地,那裡七國並立,皆受蒼平城統轄。
而她被譽為家鄉裡萬裡無一的天才,漁光郡郡比之首。
帶著鄉人的敬畏與郡比名列第二的表弟嫉恨,踏入了神感教的善法殿。
卻不料看似魔焰滔天的神感教,實則並非她想象中的那般崇高。
神感教昔年隻是隱藏在幕後的魔教,近年來才敢堂而皇之地現身,聯合太真天,席卷朱明域。
短暫的時間,讓神感教無法在統治的浩瀚疆土建立起有效的統治,於是分設四殿,各自執掌一州,培養新鮮血脈。
如此倉促的統治,她們這些新拜入教內的弟子,自然難以得到充足的教導和資源。
而且,以往的自己被譽為天才,年僅二十三歲便修行至練氣圓滿,落入殿中,竟然隻是平平無奇的一名弟子。
這裡不乏同齡的築基修士,而善法聖子更是年僅十八,便築基圓滿。
完全超乎了她的理解,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怎麼會有人十八歲就快要金丹?
最讓葉巧心裡不平衡的是,她的表弟,分明隻進入了蒼平七國中的一個尋常宗門。
但卻受到了該宗門的大力培養,如今竟然後發製人,半途超車。
聽說,他如今已經在準備晉級築基期了。
無儘的夜幕,讓葉巧迷失了對時間的感知,恍若在永恒的等待。
隻覺月光悄然黯淡,蟬聲細語輕吟,雙腿因長久站立而微微顫抖,麻木感蔓延。
不過,等的越久,葉巧心中的恐懼漸漸散去,取之而來的是難言的驚喜。
她,賭對了!
聖子這麼久沒有出來,說明,她並未動怒。
反而.
或許在和那個男人乾奇奇怪怪的事情。
“.”
與葉巧僅一門之隔的殿內,傳來少女的低吟。
隨後,聖子似乎意識到什麼,布置了一道隔音法陣,隔絕了一切聲響。
葉巧老臉一紅,忽而又開始忐忑不安。
聖子竟然真的心懷不軌。
她窺見了聖子的禁忌秘事,不會,要被殺人滅口吧!
應該不會吧?
聖子雖說喜怒無常,但原則明確,自己是幫她做事,她應該不會殺自己滅口。
但這種事情,太過禁忌了。
葉巧也不敢保證。
……
殿內,浴池水霧彌漫,煙波淼淼。
**的男人倚靠在浴池邊緣,健碩的身軀半露於外,肌肉線條流暢。
雙眼微闔,眉心緊蹙,似難受,又似舒爽。
唇瓣發白,雙頰微陷。
分明,有源源不斷的藥力衝刷著他的身體,可麵色依舊顯得蒼白。
想來,與李天成一戰,已讓他元氣大傷,氣血虧虛。
不然
為何有如此多的藥力補給,卻還這般虛弱?
“隻是親一下?”
當這個想法方一出現,便如魔音在腦內不斷回蕩,輕而易舉地摧垮了她的心理底線。
以此聊表思念之情。
僅此而已。
反正……師尊不小心睡著了,不會知道的。
……
薑河難得下廚,可黑發少女卻很是遺憾。
“不行啊”
她忽然回味起方才的話中的大不敬,連忙住口。
但神色依舊遺憾,惦記著改天尋找些靈藥,幫師尊改善身體。
畢竟好像就幾升吧?
吃都隻能吃八分飽,那師尊以後下廚之時,豈不是更不能滿足道侶了?
薑元夏懵懵懂懂眨著星眸尋思著,她雖知雙修一事,也略微了解一二。
但她從未實踐,也未看她人實踐,於此之道的部分細節,了解得不甚明白。
“等等,差點忘了。”
少女似有所覺,拿出一個琉璃所製的小藥瓶。
凝眉想了想,又重新換成一個葫蘆。
這個葫蘆比琉璃藥瓶還要珍貴,能藥效無損地保留足足一升的靈液。
“師尊,再來一點,一點就好。”
半響,卻是苦惱的皺著小臉。
她後知後覺,嘴裡有淡淡的血腥之味。
血腥味?
薑元夏瞳孔一震,探出手細心感受薑河的身體狀態。
發覺並無大礙後,才如釋重負的長吐一口氣。
“嗯?”
一聲輕哼,頓時嚇得薑元夏六神無主,驟然縮著身子害怕道:
“師尊,元夏不是故意的..”
良久,男人卻遲遲沒有回應。
薑元夏小心的抬起眼眸望了一眼,自家師尊雙眸緊鎖,還在昏睡中。
但睫毛還在輕顫,明顯就快要醒轉。
“不好.”
薑元夏匆忙擠開薑河的唇瓣,塞進去一顆丹藥。
素手微旋,將他身上的種種痕跡抹去。
手指輕點薑河胸膛借力,如皎白的美人魚一般,飛快的遊到浴池的另一邊。
……
該死的李天成!
夢中的薑河,和李天成不斷搏鬥。
此子,竟然恐怖如斯!
打到他精血爆燃,脫胎決全速運轉,源源不斷的生產著氣血。
但還是捉襟見肘,生產的速度,竟然還沒消耗的速度快。
嗯.
什麼時候氣血生產這麼慢了?
玄黃珠,給我振作一點啊!
“哈哈哈,薑河,你不行啊?”
李天成囂張的指著他大笑著。
薑河震怒,可卻無力回天,隻能咬牙切齒地看著李天成囂張的嘲諷。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天成怎麼會這麼強!
哪怕是夢裡,也不應該啊
而這個夢異常奇怪,他難以從夢境中脫離開來。
一聲爆響傳來,薑河眼神驚愕。
“砰!”
上一刻還是顯得難以戰勝的李天成,下一刻便被黑發少女一掌捏爆。
少女氣質柔婉淑美,小臉純淨,星眸熠熠,像是一隻無害的小白兔。
他劫後餘生的打著招呼:
“元夏,幸好還有你.”
誰知,少女衝著他甜甜一笑,眼神癡迷瘋狂:
“師尊,終於終於見到你了!”
“!”
不知過了多久。
“.不行哦?”
少女既是嫌棄,又是遺憾地歎氣。
……
“?”
薑河驚醒,劫後餘生地瘋狂呼吸。
好可怕的夢!
怎麼回事?
薑河深深皺著眉心,眼神懷疑。
他雖然又可恥地和自家徒弟做了夢,可問題是,這次夢裡的元夏怎麼會這麼強?
他隻覺渾身乏力,動都不想動,浸在泉水中懷疑人生。
體內的氣血倒是充沛旺盛,可玄黃珠的色澤黯淡無華,消耗過多。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
他之前隻是稍吸納了池子中的藥液,就險些突破到築基後期。
然而在他剛剛壓製一番後,就不知昏迷了多久,但修為卻沒他猜測的那般,強行突破築基後期,紮紮實實的停留在築基中期。
那麼龐大的藥力不知都流轉到哪裡去了。
不過,總歸是一件好事,根基牢固,才有利於今後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