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神司知道它的名字,它真名不叫佛爺,叫“人鼇”。
“七年了,我在周家班布局了七年,隻要殺了周玄,等他魂死入土的那一刻,那件東西就能出現,老子就再也不用過這東躲西藏的生活了,那不知道哪裡招過來的遊魂!壞了老子的好事!”
人鼇很謹慎,甚至連發泄都不敢出聲,隻敢在心裡罵。
八年前,人鼇降生。
它推演到那件寶貝的蹤跡,就在血井裡,隻要有了那件東西,他便能告彆東躲西藏的日子。
隻是這件東西,尋常人是拿不到的,但周家班的周玄能拿!
周家人是大儺後人,周玄血肉裡有儺神的氣息,雖然很弱,但是有。
除了儺神氣息,還需要滿身的怨氣。
隻有怨毒到近乎發瘋的儺神後人,最有儺神的氣質,才能在血井中,將東西拿出來。
那時候的周玄,怨氣遠遠不夠。
於是,人鼇靠著推演,開始布局,而布局的契機,竟是從周伶衣被周玄逼出周家班開始……
七年前,
人鼇於人間第一次出手,用一滴眉間血,汙染了周玄父親,他並不用控製周玄的父親太多,隻需要他做兩點。
第一,縱容周玄為非作歹,讓其順著性子,演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惡少、敗家子,加速周家班的衰敗!
第二,在老爺子清醒的時候,讓周玄父親端藥給老爺子喝,讓老爺子更晚一些醒悟周家班的衰敗。
往後多年,周玄的性子,順著人鼇的布局順利演變,惡習加身,飛揚跋扈。
兩年前,
人鼇故意沒有讓周玄父親給老班主喝藥,老班主當晚醒悟,請回周伶衣執掌周家班。
再往後兩年,
周伶衣對周玄采取了極強硬的手腕,犯錯就狠打。
嗬嗬,
一個惡少,已經沒了正常人的同理心,更不會反省,周伶衣打他,他並不認為自己錯了,而是自己沒能耐去反抗周伶衣!
他的怨毒開始迅速滋生。
人鼇的布局生效了,他覺得速度還不夠快,他派出自己為數極少的信眾之一——戲子在平水府分堂的香主李金堂,將周玄拉攏,好酒好喝的伺候,日夜跟他洗腦,告訴他周伶衣有多可惡,有多狠的心腸。
“周少爺,沒你姐姐,周家班就是你的,她搶走了你的一切。”
“你姐姐一個月給你那點錢,都不如我家門口要飯的,周少爺,換我,我不能忍。”
“你等著看吧,也就周伶衣執掌周家班年份短,等她位置牢固了,她遲早要殺了你。”
“她不敢殺我!”
“不敢?你一日不死,她那班主就一日名不正言不順!”
“我……我……我先殺了她!”
那一日,周玄下定了要殺周伶衣的決心!
也在那一日,他內心被怨毒充盈。
人鼇的布局結束,他讓李金堂在西嘉木區的一棟洋房地下室內,布好了古老的祭祀法陣,打開了血井,再派出怨毒的周玄,將那件東西拿到!
往後的事情,本應該順利成章的——殺了周玄,人鼇把東西拿到手。
可惜中間出了大差錯,讓周玄跑掉了。
從此,周玄在周家班裡一門不出二門不邁,人鼇不敢在周伶衣與祖樹坐鎮的周家班裡正麵動手,何況還有一個將近七炷香的神人幫手。
彆說他沒那個道行,平水府也找不出幾個有能耐進周家班正麵殺人的陰人神人來。
好在,
還有暗手。
李霜衣在儺祭那天動手了,配合他一起動手的,還有人鼇。
人鼇遮掩氣機的能力之強,甚至能躲過遊神司多年的追查,在周家班的院子裡,幫忙遮掩李霜衣鬼戲的動靜,自然不在話下。
那天,他頂著風險鑽入了老馬的身體裡,出現在酒席上,
周玄的魂被順利勾走了。
原本以為事情大功告成,隻等周玄掌握著的東西在周家班裡現身便好。
讓人鼇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的是——周家班的老爺子和祖樹竟然同時蘇醒了,還不知道從哪裡招來一條遊魂,頂替了周玄!
周玄隻是換了個魂,但那東西認主,認的不是魂,認的是周玄血肉身軀中的儺神氣息。
東西還是沒出來!
“竹籃打水一場空!”
人鼇想殺掉如今的周玄,但他發現,現在的周玄比起以前來,難對付得多,而且推演對他無效!
無論人鼇額頭的龜甲怎麼轉動,始終推演不到周玄體內魂魄的前世今生。
“不好,遊神司的監查出現了。”人鼇的龜甲忽然停住,他意識到事情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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