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燈等著棺中人的回應。
棺材內沒有動靜,
屋內火頭燃燒線香的聲音,因為屋內過於安靜,被清晰的送入井燈的耳朵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井燈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但她必須等。
終於,
棺中人講話了。
“你手上的符動了嗎?”
“沒有。”井燈說。
“那他的推演,也隻是推在了張怡華的頭上,而不是你的頭上。”
“可張怡華已經死去很多天了。”井燈說道:“他的推演,不可能算到一個死了很多天的人身上,所以,我猜……”
“不用猜。”棺中人講道:“人鼇的推演也隻不過是推演到張怡華那裡。
記住,張怡華是張怡華,你是餘老太太,雖然你們從某種角度來講是一個人……但終究不是。”
井燈明白棺中人的話。
她和張怡華,一起從血井裡爬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小姐,我是說萬一,萬一那個白楊,真的推演到我的身上了?也不去理會他嗎?
我怕他會不停的推演,然後推演到您的身上!不如我們主動出擊,先下手為強。”井燈依然有些擔心。
“暫時不理他,除非他拿出更加有力的暗語,直指你餘老太太的時候,才能證明他足夠有威脅……現在的局勢,你清楚的,任何一次多餘的出手都是危險。”
棺中人下達了最終指示,讓井燈采取觀望態度,不用著急現身。
井燈得了指示,開始向棺中人講述最近外麵的情況。
“小姐,人鼇死了,據我的消息,它和周玄幾乎同歸於儘,但那王八蛋少班主,不知道怎麼活過來了,而且還意外修成了大儺,不是普通的大儺,聽說他的身上,有儺神的味道。”
“他幾炷香?”
“一炷香……最多兩炷香,加上他手上還有從血井裡拿出來的日記本……”井燈說道。
“那我們需要重新審視周玄的重要程度,暫時緩和與他的關係。”
“緩和?”井燈恨不打一處來,說:“他是害死張怡華的凶手之一!”
“張怡華充其量來講,不過是你的一道分身而已,大局為重。”
棺中人提醒著井燈:“人鼇用他的推演教會了我們,儺神後人可以不受血井太多的製約。
而現在的周玄,已經具有真正儺神的味道,隻是香火層次太低,味道太單薄,加以時日,他的香火層次高了,身上儺神的味道越來越飽滿,
那時候的他,有可能是打開血井的鑰匙!”
井燈低著頭,試探著問:“那我們該怎麼辦?”
“找人靠近他,獲取他的信任,然後暗中保護他,直至他的香火成長起來……”
“把豬養肥了再殺?”井燈問:“那為什麼不直接將他囚禁起來,讓他在囚室裡修行?這種事情我們做起來很有經驗的。”
“彆人可以,但是周玄不行。”
棺中人說:“周家班有位很特殊的存在。”
“周伶衣?”
“祖樹。”
棺中人說:“若他是以前那個沒拜過堂口的周玄,倒不用顧忌祖樹,但現在周玄身上有儺神的味道,祖樹和他的鏈接會非常牢固,無論你把周玄囚禁到哪裡,祖樹都會蘇醒,然後找到他!
去吧,接近周玄、保護周玄成長,然後再殺掉周玄!”
“明白,養豬!”
井燈朝著棺材鞠了一躬後,輕輕退出了房間。
……
周玄去明江府的火車票已經定好,
周伶衣為了歡送周玄,召集了五個師兄,在內院請了兩桌酒。
“徒弟,我也要去明江府。”
袁不語有些悶悶不樂。
“師父,我也想你跟我一起去啊,但你現在的精神狀態……”
袁不語早上從周玄屋裡醒過來,然後回了自己屋接著睡,這一睡,就是一整天,
臨到傍晚宴會開始,還是周玄去屋裡,好勸歹勸才給他強行喚醒的。
“明江府挺遠,一路舟車勞頓,我怕你吃不消啊。”
周玄笑眯眯的說。
“吃得消,吃得消。”
袁不語還湊到周玄耳邊,說:“我聽呂坤明講了,說你去了明江府之後,就要殺一個四炷香,你這香火層次不高,能做得成嗎?”
周玄說:“呂師兄也是四炷香,我還有兩炷呢,我們兩個合力,乾掉他,沒什麼難度,實在搞不定,我給你打電話,咱搖人。”
袁不語想了想,說道:“那你小子遇上事了可一定要打電話,師父去明江府幫你出氣。”
“肯定的。”
周玄又勸道:“你就在家裡好好打瞌睡,把香養得穩了,我在明江府得了空,給你帶禮物。”
“成。”
袁不語喝了一杯酒,又開始暈暈乎乎。
席麵上,周伶衣倒沒跟周玄講太多走江湖的門道,講得最多的是,去了明江府彆怕花錢,沒錢了給周家班打電話。
“你就帶六千塊過去,怕是不夠,去找賬房多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