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他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聊天嗨到飛起。
周玄在屋裡,一本接一本的翻,一直翻到夜幕已深,彆說刺青機緣了,連本教人怎麼做尋常刺青的書都沒找到。
翻到最後一本的時候,周玄覺得自己都快不認識字了,就像對著某個字連著看二十秒,然後越看越覺得這個字不像字的感覺。
“少爺,少爺!華子被人打了。”
小福子站在書店門口,喊周玄。
周玄把手中的書翻完,依舊沒有任何關於刺青的機緣記載。
他失望的將書放回書架,往店外走去。
“會不會思路出了問題?”
周玄走到小福子身邊,將刺青機緣的事情暫且放下,問小福子:“華子,誰是華子?你也被人打了?”
小福子臉上掛彩了,青一塊、紫一塊,嘴唇也破了,臉上臟汙。
“木華,我剛才去街上買小家具,就看到木華被群踢足球的半大小孩欺負,就去勸架,他們就把我打成這樣了,木華更慘呢,快被人打死了。”
小福子心眼好,他不欺負木華,還因為木華與周玄長得相,對木華印象格外好。
“我和五師兄去瞅瞅。”
……
半大小孩指的是十四、五歲的孩子,
這類小孩,若是引導得善良,便是極善良的,勇敢、正義感爆棚、勇氣也足。
但他們若是引導得惡了,便是極邪惡的,下手沒輕重、戾氣十足、毫無同理心。
打木華的那幫孩子便是後者。
打人的理由很簡單,就因為其中一個孩子瞧中了木華的長衫,要他脫下來,他不願意,那幫孩子便打起了人,對著木華拳打腳踢。
等周玄、呂明坤趕到時,木華本能的抱著頭,身上長衫全是腳印,被扯得破破爛爛的,臉有一半被打腫。
其中有幾個小孩,甚至脫褲子朝木華身上撒尿。
“奶奶的,欺負人可以,但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周玄極生氣,走到木華身邊,蹬了其中一個小孩一腳:“滾!”
小孩吃痛,其餘同夥也都像周玄圍了過來。
呂明坤掄圓了巴掌,對著這群小孩挨個的扇了起來。
“啪!啪!啪!”
巴掌聲不絕於耳。
這群半大孩子,個個都是欺軟怕硬,見了呂明坤,抱頭鼠竄。
呂明坤就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跟上了就是一耳光。
“五師兄,揍他們一路,揍到他們家門口……”
周玄囑咐完了呂明坤,小福子已經扛起了木華,木華看向兩人,依舊和以前一樣,不說話,甚至眼神裡也不雜含任何情感。
三人往周玄的店裡走去。
到了店門口,周玄對小福子說:“你把他背翠姐店裡,晚上我們不做飯,飯莊吃。”
“嗯。”小福子應了下來。
周玄推開了店門,屋裡已經被小福子收拾得很乾淨了,天花板的破洞補上了、一樓的屏風也立了起來,所有的家具都收拾得一塵不染。
“小福子手腳真利索。”
周玄拉了把凳子,又琢磨起刺青機緣的事。
“機緣在老畫齋,但是老畫齋裡的書沒有記錄刺青的事,李靈章的記憶裡也沒有刺青……那刺青藏哪兒呢?
就算真藏起來了,又是誰藏進去的呢?”
……
老畫齋是舊書店,關門早,在周玄和小福子送回家後,中年道士便關門歇息了。
一塊塊的排門卡在石槽裡。
關上了門,中年道士歎著氣,說:“唉呀,這成天也沒個人講話,可給道爺憋死了,李靈章孤家寡人一個,屋裡連蟲都不叫喚,
要說小靈章在的時候,他雖然也不說話,但好歹有點人氣,現在他不在,人氣也沒了,我這每天好踏娘的無聊。”
他拿過了《洞靈真經》,翻了幾頁,又覺得沒意思,將書扔櫃台上。
“算了,睡會兒吧。”
中年道士走進了內屋。
屋裡牆上掛著一幅畫。
畫卷裱過,但宣紙上除了兩行蠅頭小楷,什麼都沒有,是一幅空畫。
隻見,中年道士往前輕輕一躍,整個人與空畫一撞,畫便成了一潭水,蕩起了波紋與漣漪。
等波紋停止,漣漪儘消,畫便不再空蕩蕩了。
一個青衣中年道士,側躺在畫內。
畫右邊的蠅頭小楷寫著兩行字。
第一行:藏龍山天師府尋龍大天師。
第二行:身無尋龍氣,不可遇真龍,點穴堪山祖,玄天見真宗。
道士入畫後不久,畫中便傳出一陣響亮鼾聲,畫無人而自卷,成了一條畫軸,緩緩飄向了店外的老畫軸堆裡。
老畫齋,除了舊書、文玩古玩小件,還有許多舊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