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待這兒,是我沒法子隻能待這兒,這畫掛店裡呢,我不能離這幅畫太遠,隻能在它周圍遊逛,那範圍多大呢,不偏不倚,剛好能籠罩東市街。”
雲子良說完,坐椅子上歎氣,說:“現在小靈章死了,我孤家寡人,都沒人說說話,寂寞啊。”
“你怎麼知道李靈章死掉了?”周玄問。
“我都說了我是尋龍大天師,雖然不走問卜算卦一路,但最簡單的卦,還是能算一算的。”
周玄為了驗證雲子良的話是真是假,直接拷問:“李靈章的爺爺叫什麼?”
“李玉華。”
“他父親叫什麼?”
“李秀衣。”
“李靈章愛吃些什麼?”
“他愛吃的多了,就是沒錢吃,隻能早上喝稀飯,中午燉土豆,晚上就街上買倆包子,幾乎天天如此。”
雲子良對答如流,而且確實沒錯,和李靈章的記憶都對得上號。
“你為什麼沒跟李靈章透露過你的存在?”周玄又問。
“那能隨便透露嗎?”
雲子良說:“李家人不懂陰陽之道,更沒有走陰拜神,要是他們發現自家的畫裡住了個人,一激動把畫給燒了怎麼辦?”
得,
搞了半天,這雲子良還真就是一個苟在畫裡的“半人半鬼”,和刺青的機緣依舊沒關係。
“你們倆吧,都不是一般人,進店的時候我就瞧出來了,一個是血井通靈人,另外一個天天和屍體打交道,不是屍語者就是趕屍人,你倆無緣無故跑到書店裡來翻書,想來是為了尋某樣東西,
我要沒猜錯,這東西,你們到現在也沒找到。”
雲子良的話,聲音不大,但能量極強。
“你看錯了,我不是血井通靈人。”周玄眼睛眯成一條線,嘴上不承認,心裡對這道士還真高看一眼。
“看沒看錯,你們心裡有數。”
雲子良輕撫著胡須,一板一眼的說:“走陰拜神,因香火不同,體質不同,日夜習練後,身體會產生某樣變化,比如說血井通靈,明暗意識同時掌控身體,感知極強,但兩道意識太強,眉心處便較尋常人開闊一些,
再說那位兄弟,你日夜與屍體為伴,難免吸食屍煞之氣,脖子後麵會長出一根煞骨,這根骨頭對你生活影響不大,但會影響你的體態,你總愛將頭低那麼一點點,反倒給人謙卑之感。”
呂明坤很服氣,這雲子良的肚子裡,貨很多,眼睛也很毒。
他詢問道:“老山人,你剛才講的,都是玄門「摸骨」堂口的學問吧?”
“摸骨和那點穴尋龍一般,都是學藝不精之輩,許多道理隻要打眼一看便能瞧得明白,他們一雙手摸他娘的來摸他娘的去,跟澡堂搓澡似的,下流,我瞧不上他們!”
“……”周玄、呂明坤。
周玄算看出來了,這雲子良,高傲是真的高傲,有本事也是真的有本事。
“老雲,你還懂血井?”周玄是自來熟,和雲子良聊得投緣了,稱呼都改了。
“當然懂,其實以前懂的人更多。”
“多久以前?”
“六十多年前的臘八夜。”雲子良說道。
周玄以前聽袁不語講過,六十四年前的臘八夜,血井出現在了很多陰人神人的夢中,全國有大量的神人陰人,都死在了那場夢裡。
“我要不是藏在畫裡,估計也被血井給吞噬了。”
雲子良感歎道:“那場大夢,懂血井的人,幾乎不剩,所有關於血井的古籍記載,都於當天無火而焚,剩下的人,便都不懂血井了,然後開始重新鑽研血井。”
“實際上,血井,壓根就不是六十四年前才出現的,他很古老,至少比後來的神明、異鬼更加古老……”
周玄和呂明坤聽得都大為震撼,血井的曆史竟然如此悠久?!
“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血井比神明、異鬼更加古老?”
“沒有證據,我也是古籍上看的,但古籍被燒掉了,自然死無對證,
按照我零星記下來的一些片段,血井裡,是錯亂的時空,而且,血井的意誌是吞噬,它吞噬掉的人裡,除了所謂的陰人、神人……實際上,他還吞噬掉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有神明、有異鬼、還有於人間行走的不可知之人。
正因為吞噬的好東西不記其數,所以血井的內部,流動著許多誇張的寶貝,
好幾百年前,有一類人,擅長一門手藝,叫垂釣,打開血井,用活人作餌,於井中垂釣,釣的就是那些寶貝……”
“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全是瞎聊,對了,你們來這書店裡到底找什麼?”
雲子良問周玄。
周玄沒講,他對雲子良的講話很震驚,震驚之餘,他甚至懷疑雲子良是不是另外一個類似“人鼇”的異鬼。
“懷疑我?”
雲子良又說:“也正常,我的說法太過於玄妙,你們現在人對於井國曾經的曆史,又有極大的缺失和篡改,不願意相信也正常。”
“你說曆史有篡改和缺失?比如說?”周玄又問。
“嗯,比如說——古佛的頭顱被羊頭人身的怪物竊取,哎呀,這段所有人都信以為真的曆史,便是篡改,古佛從降世到遺落,從來就沒有過頭顱。”
周玄、呂明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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