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刺青自鳴一聲,似在回應。
周玄與雲子良二人在門外的桌前坐著,翠姐則依舊沮喪,她沒將生意好轉的寶押在刺青上,自己跟自己盤算著,
“去明光路的老尤米麵店訂貨,都說那家貨品質量硬,但是太遠了,他家的價格又貴,生意哪怕好轉了,隻怕也賺不了太多。”
“獅子街新開的米麵店好像還可以,芝麻醬也磨得香,但就現在的經濟世道,他家店位置偏,隻怕也撐不太久,到時候進不了多少次貨,又得換店。”
“自來水公司門口那一家,劉嬸、金叔都推薦,明天中午去那裡瞧瞧……”
翠姐內心各種計較,想事想得專注了,連有客人點餐食她都沒聽見,
還是周玄輕輕推了推她的手肘:“翠姐,有人點湯粉。”
“有嗎?!”
“湯粉,我們倆一人一碗,澆頭都要肥腸。”
兩位中年客人進了店,拉椅子坐了下來,又要了兩杯酸梅湯,一籠包子。
翠姐起身忙著去照顧,但臉上愁雲依然沒有散去,兩位食客的光臨,她並沒有往刺青上去聯想。
再蕭條的店哪能沒倆仨個客人?
出餐後,倆客人一頓風卷殘雲,吃得很乾淨,哪怕是一根粉絲都沒剩下,連湯都隻剩下一個底,付完錢後便離開了。
兩客人剛走,周玄便瞧見銅錢刺青似乎動了一下,動的幅度不算大,隻是刺青的角飄了飄,像被風吹動了一般。
他便起身,走進了屋,仔細觀瞧,發現銅錢刺青有了變化。
銅錢圓棱方孔,棱上寫了四個字——順風大吉。
此時,“吉”字上,多了個血斑,血斑的邊緣呈放射狀。
周玄釋放感知力,透進銅錢的血斑裡,便瞧見了兩幅畫麵。
第一幅畫麵。
「店內許多食客大快朵頤著各類餐食,吃得笑容滿麵,店內掛著銅錢刺青的位置,擺了一個小香爐,香爐製式簡單,隻是爐腳下,壓著一張殘破的毛票。」
第二幅畫麵。
「店內依然有挺多的食客,但是他們的碗中的食物,便有些驚悚了,有的湯碗裡,漂浮著眼睛,有得嘴裡嚼著一根斷指。
掛刺青的位置,沒有香爐,而銅錢已經變成了一枚血錢,不但本身的銅錢色澤被血紅替代,銅錢上還有即將落下的血滴。」
周玄見了異狀,隱隱有些猜出兩幅畫麵分彆在表達些什麼,他收回了感知力,走到了店外,正要與雲子良講話,
忽然,不遠處,三個路人的聊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剛吃完飯,肚子怎麼有些餓?”
“你剛在大菜館裡胡吃海塞,這就餓了……咦,我也有些餓。”
“剛好,這有家小吃攤,我們這兒吃一頓,我也是肚子不爭氣,咕嚕咕嚕響。”
“走吧,吃點喝點。”
三個路人一番聊下來,便止了朝前的步子,一齊走進了翠姐的店。
“三碗澆頭麵,三籠小籠包,糖餅來一籠。”
“再來三杯酸梅湯。”
客人點了餐,翠姐有些疑惑的瞧了眼店內的銅錢刺青,
她已經對銅錢刺青的作用有點將信將疑了。
“這刺青,能勾出人肚子裡的饞蟲?”
周玄問雲子良。
那仨路人一個個都喊餓,可他們分明剛在大菜館裡吃過飯的,聽言語,他們吃的分量還不少。
大菜館離翠姐家的食攤不遠,沒道理剛走兩步就喊餓,
隻有一個可能,便是銅錢刺青影響到他們了,讓他們覺得肚餓。
雲子良笑著撫了撫胡須,說道:“你這幅銅錢,加持的是財運,翠姐家是食攤,想加持財運的方式,便是讓過路之人覺得肚餓,
若翠姐家開的不是食攤,而是棉絮作坊,那過路之人感覺的就不是肚餓,而是突感遍體生寒,隻想彈一床厚棉被,回家遮遮寒氣。”
“這銅錢啊,靈著呢,不同店麵便有不同的手法招徠客人。”
雲子良一番解釋,周玄對刺青的理解深了許多。
他倒與老雲探討了起來,說:“我以前聽人說,刺青惡鬼最為殘忍,要在活人的身體裡養惡鬼,後來才知道,並不是這麼回事,
刺青可以做在人皮上,並不一定要往活人的身體上做,可不可以這麼理解,一幅刺青,本身便是一尊惡鬼。”
“倒是可以這麼理解。”雲子良說。
“那刺青招財,就和民間流傳的五鬼搬運法一般,奴役厲鬼幫自己做事?”周玄問道。
“差不太多,隻是五鬼搬運之法,功能單一,刺青隨著你的手段越發精深,涉及的法門極多,而且香火越往後,效果越發的霸道!”
雲子良如數家珍一般,說道:“光這銅錢刺青,就有很多種,你做的這枚銅錢,叫商賈錢,銅棱上刺了四個字——順風大吉。
但銅錢刺青還有其他品類,有趕考錢、符咒錢、厭勝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