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姐將發剩下的半筐喜蛋和糖餅輕放在周玄店裡,笑著說:“店裡還忙,我得去照顧照顧,周兄弟,你一定生意興隆。”
“謝謝翠姐。”周玄笑著跟翠姐抱拳,和老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
翠姐家的小吃攤,生意依然火熱,木華洗碗都洗不過來,
翠姐忙得腳打後腦勺,除了出餐,也得幫著收拾,隻靠木華是搞不定的。
但她心裡高興,除了店裡生意好,還有木華嘴上僵硬的笑容。
一桌客人剛走,翠姐去收拾碗筷抹桌子,不遠處,走來兩位中年人。
翠姐屬於職業習慣,見了人影,便要去招徠生意,但當她抬頭瞧清楚倆人的打扮後,便不敢再打招呼。
兩個中年人,一個穿著長衫,布料瞧起來就不便宜,另外一個中年人更誇張,穿著“亨利爾”西服。
翠姐天天忙小吃生意的,哪有功夫關注西服牌子,但她偏偏知曉“亨利爾”這個手工西服牌子。
前年過年的時候,翠姐好不容易去逛了次百貨公司,她當時的心願就是讓木華穿一套新西服,西服的價格讓她望而卻步,後來她看到一家“手工西服店”。
她以為這西服和正常成衣差不多的規律——買成品的貴,找裁縫做便宜,
便去了“亨利爾”的店,店裡的裁縫瞧她的打扮,冷臉相向,隻告知她桌上有價格單,自己看。
翠姐一瞧,當時便嚇一跳,這什麼“亨利爾”,彆說西服了,光是半拉袖子,夠盤她的店。
現在見了穿“亨利爾”的中年人,翠姐便想起曾經的糗事,自然不敢招徠。
誰知,那倆中年人卻主動坐在了店外的桌旁。
“亨利兒”中年人,問翠姐:“來碗蔥油拌麵,老白,你要什麼?”
長衫中年人笑笑,說:“老爺吃什麼,我也吃什麼。”
“兩碗。”司銘豎起兩根手指,對翠姐說。
“好,好。”翠姐又給兩人桌麵小心的擦了一遍後,才去下麵條。
“翠姐,給我來碗湯麵。”和翠姐相熟的老馬也要了份吃食。
“先坐,再送你一籠生煎包。”翠姐笑著說:“可彆忘了幫周兄弟的新店宣傳宣傳。”
“放心呐。”
老馬找了個位置坐下。
翠姐已經下好了麵條,澆了蔥油汁,再淋了一勺香油,加了提前燒透的海米皮,端到了司銘和白管家桌前,
“客官,慢用。”
司銘拿了筷子,將麵拌開,吸溜了一大口,說:“老白,你聞到了沒?”
“香,很香,很久沒吃過小食攤了,是小時候的味道。”
“沒說麵,說的是刺青。”
白管家搖搖頭,說道:“倒沒有,不過這地方離蓬萊旅社不遠,劉爺說,堂口兩個小兄弟,是在蓬萊旅社遭了刺青惡鬼的黑手。”
他和司銘來東市街,就是為了刺青而來,司銘從劉青光的嘴裡,得知刺青惡鬼現身明江府,心裡對女兒的瘋症重燃希望。
“不用去蓬萊旅社,你看那兒。”司銘指著店內的牆上。
一麵銅錢刺青正在輕輕動著,刺青下擺了一個香爐,爐腳壓著一張殘破的毛票。
“那是刺青惡鬼留下的?”白管家詢問司銘。
“你有沒有感覺肚子餓?”司銘忽然問道。
“感覺到了。”白管家說道。
“是刺青的影響。”
司銘的香火層次高,不受刺青的影響,但他能感知到——刺青在努力影響他。
“那咱們找老板娘問問?”
“先吃麵。”
司銘夾了一筷子,往嘴裡送著。
……
吃完麵條,司銘喊道:“老板娘,結賬。”
他拿了一張綠色的一百,放在桌上。
“不好意思,客人,小本生意,您這麼大的錢,找不開。”翠姐小心說道。
“麵多少錢,我心裡有數,剩下的,是想找你問問,你店裡的刺青,從哪兒來的。”司銘說道。
“哦,一個遊方的道士給我的。”翠姐長了個心眼,知道刺青這東西神秘,彆人問不能瞎說。
至少她得先去問過周玄才行。
“遊方道士?好答案。”
司銘收了一百塊,遞給翠姐兩張毛票後,起身。
“是做淨儀的周老板做的。”
店裡的老馬也並非見錢眼開,他就是單純的嘴快,低著頭吃麵呢,便聽外麵有人在問刺青,一邊講一邊指路。
翠姐很生氣,小跑到老馬麵前,收了沒吃完的湯碗,把生煎強塞到老馬嘴裡:“煎包都堵不住你的嘴。”
司銘和白管家已經順著老馬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翠姐怕周玄惹上麻煩,從後門出去,跑著繞過一條巷子,進了淨儀鋪。
周玄和老楊還在聊天,見翠姐進來,便問:“怎麼了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