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語覺得世道不公,
他隻是想親眼目睹高僧望月的刺青,周伶衣卻已經觀想上了。
袁不語便著急的坐在原地等,哪怕看不見,等周伶衣悟出了什麼,講講心得體會也是好的,
他就等啊等,等到心焦氣躁之時,周伶衣終於從睜眼禪定的狀態裡走了出來。
“悟出了什麼?”
“血井內的時空,並不是錯亂的。”
周伶衣說道。
“不是嗎?”
“至少從刺青裡看,並非錯亂。”周伶衣說:“雲子良那位老山人,香火似乎出了問題,但他的眼光,著實精彩!”
雲子良在觀想了高僧望月的刺青後,便下了一個結論,這幅刺青,香火層次低的人去觀想,縱然是有些益處的,但它真正的風采,隻展現給香火層次高的人。
周伶衣的香火層次,便足夠高了。
她從刺青裡,有了很深的領悟。
“袁老,我剛觀想刺青的時候,也以為血井內時空錯亂,它展現了生死,但生死毫無規律可言,今天生明天就死,或者上一秒鐘還活著,下一秒毫無緣由便死去,望月的高僧是這般,那些樹木花草也是這般,
但觀想久了,便能察覺到,生死之間,自有其規律。”
“什麼規律?”
“血井讓生,便生,血井讓死,便死,全憑血井的意誌,從這條規律之中,能窺見血井的意誌變化,這種變化,便是血井的法則。”
周伶衣對袁不語說:“血井法則,不同於天地,自有其律法,規範著血井這個小世界。無論是你的說書人之夢,還是我的彼岸花海,都是小世界,若能將血井法則融入到小世界之中……”
“那我們就成了那個小世界中的無上意誌,一粒灰落在哪裡,也受我們的掌控。”
袁不語仰頭望著月光,未來的香火之道,似乎有了新的方向。
周伶衣卻閉上眼睛,又去觀想高僧望月裡的血井法則。
“不行,我要買張票,去明江府!”
袁不語忍不了了,起了身。
“你現在去不管用。”
“為啥?”
“高僧望月的刺青,暗含血井法則,但僅僅是血井法則的一部分,冰山一角而已,再等等吧,等弟弟悟出更好的。”
周伶衣說道。
“他還能悟到更好的嗎?”袁不語坐回了竹椅上,他第一次對自己徒弟有些不自信了。
“一定能!”周伶衣起身向內院走去:“血井秘境在與他的神啟融合,隨著融合的程度加深,弟弟會探尋到血井更多的隱秘。”
……
雲羅山脈,祭祀場中,
銅錢祭司已經於古族內下了命令,在沒有成功將儺神接引回來之時,任何族人不得靠近祭祀場。
古族以祭司為尊,哪怕這個要求極不合理,他們心存懷疑,但依然隻能遵守。
沒有任何族人,敢挑戰銅錢祭司的權威,除了比銅錢祭司地位更高的“百眼大祭司。”
但百眼大祭司自從儺神出世後,便於山洞中閉關,不關心外界的一切。
銅錢祭司隨著人皮廟與周玄之間的連接,他瞧見了周玄在做“高僧望月”的刺青。
越做,他越心驚,
周玄的刺青,果然與古族的刺青不同,這種不同,源自於傳承不同,就像尋龍一脈中的“感應”與“點穴”,可能拜的一個祖宗,但實際卻是兩條涇渭分明的支流。
“儺神,你在毀掉刺青,毀掉我們刺青古族的希望!”
銅錢祭司很憤怒,同時也在做鬥爭,他的精神很掙紮,分成了兩股念頭。
一股在領悟周玄刺青中的血井法則,一股念頭在阻止自己去領悟法則。
最終,在極度的掙紮擰巴之下,銅錢祭司瘋狂了,他高高的舉起了拐杖,身上的銅錢刺青儘數脫體而出,圍繞著他的身軀快速轉動,
像一陣古銅色的龍卷風。
“異族、你是異族!儺神,你毀不了我的意誌。”
“刺青便是刺青,隻允許有我們古族的烙印,絕不應該出現其餘的法則,就算是血井又如何,哪怕九大天神的法則,也不允許出現在刺青上!”
“斬斷他,斬斷他!”
人皮廟源源不斷的向銅錢祭司傳遞周玄的所見所聞,瘋癲狀態下的祭司卻不停用旋轉的銅錢,去斬斷這些所見所聞。
他要將“高僧望月”的刺青徹底忘掉,堅守自己的意誌,不受周玄的“蠱惑”!
……
周玄的淨儀鋪子,開張了。
店鋪小,周玄沒打算熱鬨的辦,隻將牌匾掛起,放了一陣炮,便草草收工。
翠姐、老楊都來恭賀。
翠姐手頭緊,拿不出太多的錢物來,便提了一筐通紅的喜蛋,提了一筐糖餅,見了街坊就發,除了讓街坊沾沾喜氣,也算一個小廣告。
“老馬,下次有淨儀的活,給周兄弟介紹一下哦。”
“田老哥,淨儀的生意想著我家周兄弟,活兒做得保管漂亮。”
老楊則偷偷給周玄封了一根金條,笑著說:“昨天去折金價了,老畫齋就值三根多一點的金條,那一點算我今天恭賀你開張的喜錢。”
“謝謝老楊,進屋坐吧,翠姐,你也進屋坐坐,準備了點心茶水。”
周玄請老楊、翠姐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