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施主以夢境神通,逼得佛子發瘋,老納才掙脫了控製,以劍、降魔杵,將其殺死。”
“你說禁塔是佛子?”
周玄身體有些脫力,也盤坐在地上。
“七葉寺,曾出過大佛,這尊佛,名為七葉尊者,他與異鬼「遮星」動了情愫,於是……”
“大佛也會動情?”
“大佛、神明、異鬼、邪神,皆會動情,隻是動情的緣由,有時候是受了蠱惑,有時候是自發生情,
但他們一旦動情,若是不被發現還好,發現了,子嗣要殺掉,他們的神明之位、大佛果位,都保不住,甚至他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七葉寺的佛子,名為‘六欲’,他被遮星孕於母宮之中,為了不被發現,遮星便早早將佛子墮下,然而,終究是東窗事發,七葉尊者被奪了大佛果位,遭了正法,遮星也被正法!”
煮酒和尚悠悠講道。
周玄又問:“他們已經是大佛、異鬼,誰能管他們?遊神司?”
“遊神司管不了!天上有人盯著。”
煮酒和尚指了指天空,說道:“不過,最近這些年,天上的監管變弱了,變得很弱很弱,世道要亂,
對了,你懷裡的東西,就來自於天上。”
煮酒和尚說完,一揚手,周玄胸口的洗冤籙,便飛到了他的手上。
煮酒和尚翻了兩頁後,說道:“從哪兒得來的?”
“從彆人身上搶來的。”
周玄說。
“這東西來自於‘道者’,道者,便是監管神明、異鬼的組織!他們從天上來,於人間行走。”
“有這麼高端嗎?”
周玄有些不可置信,他最開始以為這東西是遊神司的東西,後來覺得不是,洗冤籙專給一些執念洗冤。
遊神司的燈籠都照不見執念,他們怎麼可能替執念洗冤。
周玄便猜測,執掌洗冤籙的人,應該是更高層級的人,但沒想到這麼高。
“道者,除了監管神明、異鬼、大佛、邪神外,也承擔起清掃人間執念的職責。”
周玄有些明白了,怪不得洗冤春夢,隻能賺一次進圖騰殿的機會,但是搞定一個那麼弱的“命神”,卻能有兩次機會。
監管邪神,才是正經事,獎賞自然也高。
“道者的感知力極其強大,香火層次頂尖,但他們於人間行走,偶爾也會隕落、死亡,有一些半神、神明級彆的人物,掌握了斬殺道者的法門。
你這件東西,便是來自某個死亡的道者!”
“什麼香火算半神?”
“八炷香火。”
“道者在八炷香之上嗎?”
“很多都在八炷香之上,但也不儘然,比起香火層次,道者最強大的是他們無與倫比的感知力!”
“那也差八炷香不遠了。”周玄說道:“這麼頂的人物,在人間行走,也會隕落?”
“我不也被囚禁在七葉寺裡,當了兩百年的佛子之心嗎?”
煮酒和尚歎了口氣,說道。
聽這意思,煮酒和尚的香火,是超過了八炷香的。
“當年,我香火鼎盛,是佛道雙修。
其中,道比佛強。
我當時便下了決心,若是能步入神明之位,便會選擇道門。
我若回了道門,七葉寺的佛氣便會少上許多,
七葉尊者不願意佛門空損諸多佛氣,便以神通加上遮星的幫助將我鎮在這座塔中。
塔內有他布下的禁製,其餘人能隨意進塔出塔,偏偏我出不了塔。
他隻需要我的佛氣,引得明江府老百姓點香敬仰七葉寺便可,我是不是自由的,他不關心。
後來,便是七葉尊者與遮星意亂情迷,將佛子墮下。
佛子肉身降臨,與塔身融合,他叫六欲,以世人之**生夢,雖然隻是個墮嬰,意識不強,但隻是肉身的天賦,便將我再次蠱惑。
又加上有遮星的神妙咒術,我便再無翻身之力了。
我成了佛子之心。
佛子以**之夢誘惑世人,讓世人為它獻上更多的**,而我作為他的心臟,將這些**轉成佛氣,保住七葉寺的香火朝奉。
遮星與七葉尊者東窗事發後,若是七葉寺的和尚們,念我曾助七葉寺名聲大盛,不對我出手,哪怕佛子蠱惑我,我也能借著香火和佛力,漸漸擺脫他對我的控製,
可惜,
七葉寺的僧人都瘋了,他們本就如七葉尊者一般,心懷鬼胎,怕我脫困離開佛門,七葉寺再無香火,從此衰敗,
又有六欲加持他們的**,使得他們惡上加惡!
寺廟的八大執事,用遮星留下的咒術,以血寫咒,繼續困鎖我。”
“兩百年來,他們每隔七天,便來塔裡寫咒,遮星之咒,隨著人血之力,越來越強,多年來,消磨我的意誌與香火……我的佛力也越發的衰敗,導致七葉寺的佛氣開始變質,但就這般,他們依然不願意放過我……
……對於他們而言,佛氣變質總好過沒有佛氣,隻要有佛氣,他們每年都能賺上很多的香火錢。”
“直到上一次,執事前來寫咒,其中執事爭吵,說要將監院執事的陰魂,獻出去,我便覺得我的機會來了,凝聚出一道執念,附於監院僧的陰魂之中,
原本我隻是希望,能發出求救迅號,這訊號也隻是我為數不多的掙紮,我猜測是泥牛入海,沒有任何效果,卻沒成想……”
“沒成想,我是一個身懷洗冤籙的人?”周玄問。
“唉,你進寺之時,我尚存的一絲意識,便感知到了你,我當時悔恨交加,以為自己會害了你,你不是真正的道者,鬥不過佛子的。
佛子的夢境極其恐怖,他名為「六欲」,便是利用你自身的**生夢,夢境的來源皆是你自己心中想法、記憶,真實程度,毫無破綻。
誰成想,你竟然是儺,雖然香火不高,第一炷香走的卻是說書人堂口,掌握了說書人的九層手段!
能對抗佛子蠱惑夢境的,也隻有香火層次極高的說書人,以夢入夢!
你的八層之夢,引得佛子發瘋,這才讓我脫了困,斬殺佛子!”
“為什麼「六欲」震不破我的夢境?明明我的香火層次那麼低。”周玄問道。
“他是提前墮下的佛子,意識幾乎沒有,隻有本能的六欲肉身,修不出什麼香火,比香火層次,它還不如你,不過,這世上,也有真正生下的佛子神子藏在某些地方,你以後遇見了,可千萬要小心。”
“我最近倒是遇到了一件怪事……明江府的地麵上,像長了一張巨大的嘴,在不停的進食,我還碰到一團肉肚,隻要靠近他,便會感覺到饑餓,無視香火層級。”
“極有可能是大佛、神明、異鬼或者邪神的子嗣,你說的饑餓,便是一種肉身夢境,是神明級子嗣與生俱來的肉身夢境,
要分辨他們是提前墮下的,還是順利出生的,你以夢主之法,於夢中觀測便好,若是順利出生的子嗣,他們會有形體。”
講到這裡,已經真相大白了。
周玄這才得知了七葉寺的真相——以人血為咒,配合佛子六欲,困鎖住兩百年前七葉寺的第一高僧。
那些發瘋的僧人、香客,是佛子以歌聲、念經聲對他們的蠱惑,而他們通過自己的欲念發泄,又為佛子獻祭了諸多**。
至於那些人羊,便是用來畫咒的材料,
兩百年了,每隔七天畫一次,有多少人死在這些和尚手裡?
這幫和尚,也真是邪了大門!
“那你要出了寺,得殺光七葉寺的和尚,”周玄說道:“你是半個和尚,也是半個道士,不殺這些禿驢,你道士的念頭不通達。”
“我出不去!”
“佛子已經死掉了。”
“但七葉尊者留下的禁製還在,我被困鎖多年,香火早就不如當年旺盛,肉身出不了這座塔,但是有一點你講得對……不殺光七葉寺這幫邪僧,我念頭不通達。”
煮酒和尚揮了揮手,洗冤籙重新回到了周玄的手上。
“我用洗冤籙,躲進了時空縫隙裡,為什麼六欲的夢境還能困鎖我?”周玄問出心裡的疑問。
“肉身夢境之中,沒有時間的概念,既然沒有時間,哪來的時空縫隙?”
煮酒和尚又說道:“道者的東西,你還不會用,我教你怎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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