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銘回頭望了一眼,站直了身體,說道:“小先生不慌,都是自己人!他們是城隍的弟子。”
“你們跟城隍是自己人?”
“我夫人是骨老會的圈財,我替我夫人做生意賺錢,也是在替骨老賺錢!”
圈財就是堂口管賬的,骨老會是個神秘學者組織,極大可能不會采用“圈財”這種堂口味道極濃的稱呼,
應該是司銘堂口黑話講習慣了,順嘴便說段晴嵐是圈財。
談話間,那四個城隍已經靠近了。
為首的城隍叫張儀風,今晚城隍由他值夜。
張儀風朝司銘抱拳,說道:“真巧啊,司堂主,竟然能在這裡碰見你。”
“又是你,老張,我看到你可晦氣了。”
司銘笑著損了張儀風一句,帶著周玄和司玉兒下山。
“司堂主,七葉寺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大搖大擺就走?得留下點交代。”
張儀風的語氣很嚴肅,沒有絲毫跟司銘開玩笑的意思。
“交啥代!七葉寺這把火燒這麼旺,是我們三人能燒得起來的嗎?”
司銘當即便反駁。
“火燒得多大,我管不著,但是,七葉寺的佛氣沒了,佛氣去哪兒了?它找著了。”
張儀風指了指天上。
周玄幾人抬頭望去,便見到天上有一隻紙鳶盤旋。
紙鳶的眼睛,由兩點朱砂點成,點砂成睛,竟有了凶狠目光,死死的鎖定著周玄。
“城隍紙鳶,鎖定氣機,七葉寺的佛氣,就在他身上。”
其中一個城隍,右手蠻橫的往周玄的胸口戳去,
司銘瞧得來氣,身形低伏,朝前極快的提了兩步,然後衝那城隍的右手抓去,城隍手指還未戳到周玄,便感覺身邊有人影晃動,往右避讓,卻已經晚了一步,手臂被抓了個正著。
五指入肉,留下五個血坑,司銘這才鬆了手,對捂著手臂吃痛的城隍嗬斥道,
“這是小先生,我司家的貴客,你拿手戳什麼戳?
瞧城隍的招牌上,隻給你留點念想,再拿手亂戳,我拆你骨頭!”
“司堂主,你這是做什麼?”
張儀風其實和司銘關係不錯,兩人算是酒友,見麵喜歡互損。
他知曉司銘往日一直比較霸道,是個不願吃虧的主,但從來沒有這麼凶過,一言不合,便動起拳腳真章來。
“我回家,還能做什麼?”司銘沒好氣的說道:“把道讓開,彆擋著路。”
司銘強橫,張儀風語氣反倒軟了些,說:“老司,今天事兒挺大的,七葉寺的佛氣是這一片裡首等重要的秩序,佛氣沒了,望氣師給我們發了黃符上報,我們馬不停蹄就來了,
紙鳶既然將氣機鎖定在這人……小先生……的身上,那他得跟我們去一趟城隍總堂。”
“你們總堂,那是好人該去的地方嗎?”司銘堅決不讓張儀風把周玄帶走。
他其實心裡也虛,城隍多法器,這個堂口本門香火便厲害,又因為與神明連接得最緊密,背後靠著骨老會那群學者,有大量的法器支持。
都說遊神司的法器禁器厲害,但在明江府,隻論法器,二者旗鼓相當。
紙鳶便是城隍的看家法器之一,隻要被它盯上了,就沒有錯的。
如果說周玄真的吞了七葉寺的佛氣,這個罪過便小不了,進了城隍,就算能再出來,也得脫三層皮。
“不想去也得去!”
張儀風見司銘執意要保周玄,便隻能動真章了,他揮了揮手,其餘三個城隍,都亮出了一根墨線,
“事關重大,老司,你的麵子,今天給不了!把小先生拿下……”
四個城隍將周玄三人團團圍住。
司銘也擺出了捉刀放對的架勢,雖然他知道鬥不過張儀風他們。
張儀風是城隍的行令,執行堂口法規、秩序,相當能打,香火與司銘一樣,是坐五望六。
大堂口的高手多,除了張儀風外,其餘三人,兩個四炷一個五炷,四人聯手,又有城隍法器加持,司銘三人必然鬥不過。
但鬥不過歸鬥不過,氣勢得拿出來,從某種角度來講,司銘算城隍的財神爺,哪有對自己財神爺下狠手的,他們不敢下狠手,他便有了機會。
雙方劍拔弩張之時,
周玄終於站出來“調停”了,他揚手從兜裡掏出一麵骨牌。
“佛氣的事情,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可以講,但是你們不夠格聽我講,我要見李老師。”
周玄已經在心裡編好了佛氣消失的理由,就等李老師前來聆聽。
此時,眾人都往周玄手上的骨牌望去,
骨牌正麵是一本書籍,右下角有“骨老會李乘風”的落款。
見骨牌如見骨老。
張儀風很認真的瞧清楚骨牌,然後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周玄。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憑什麼對方年紀輕輕,竟然有骨老會大學者的骨牌?
“你聽懂我講話了嗎?我要見李老師!”
周玄見張儀風眼神木訥,又冷嗖嗖的提醒了一句。
若是尋常有人如此冰冷的應對城隍,怕是法器已經往身上套了,但此時的張儀風卻隻敢陪著笑臉,連應兩聲,
“聽懂,聽懂。”
他心裡很憋屈,堂堂城隍行令,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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