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袒?”
痛苦學者偏頭看向古玲,他記得古玲最近沒有這麼強勢啊。
或許曾經的古玲,在骨老會裡比較強勢,甚至強勢得有些過頭,見到不爽的就要懟。
天才往往都是這樣,骨子裡很高傲很狂妄,舉手投足都透著不可一世的張狂。
但現實給了古玲一個教訓,便是她的香火停滯了,無論如何都無法寸進。
從那一天起,古玲忽然就老實了,當然她在骨老會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晚上叫古玲來開集會,說白了,就是圈她來當個吉祥物,誰讓她還掛著「通神」的神職呢。
誰成想她竟然敢發言,而且出聲駁斥的還是痛苦大學者。
“你說我偏袒碑王?”痛苦學者重複質問。
“自然。”
古玲頭稍稍歪了些,說,
“我把「通神」骨牌給了周玄,麵對碑王時,他也亮了骨牌,這種情況下,碑王還敢出手,碑王沒有把我這個「通神」放眼裡。”
“通神大人,碑王不服你也不一天兩天了,論香火高低,碑王與你差不太多,論神秘知識,他與你也是半斤八兩,憑什麼被你壓住?”
死人有時候比活人管用。
觀主出言譏諷,假借碑王名義,不但嘲諷到位了,還不怕古玲找麻煩,反正都是碑王講的,不爽你找他。
“聽起來,觀主你似乎也不服我。”
古玲燃起了一團幽藍火光,往自己的胸口照去,通過火光,眾人都瞧見了她秘境中的香火——香頭很旺,
在古玲催動的時候,香頭的火,甚至有些刺眼,這是香火在迅猛燃燒時的亮度。
“額……”
觀主眯眼細看,瞧了半天,確保自己沒有看錯。
痛苦學者牙都快咬碎了,最終強行擠出一個笑容,對古玲道賀,
“恭喜「通神」香火重燃,我早就說過,「通神」天賦異稟,香火不會就那麼說停就停的。”
四大神職裡,痛苦學者排名最靠後,古玲年紀小,威信不夠,排第三。
趁著古玲香火停止,痛苦學者眼看要甩掉“老幺”的帽子,向上攀爬,才爬一半,給人一腳蹬下來了。
“觀主,你現在服了嗎?”
觀主要麵子,不去答應,但古玲既然重新找回了成為「通神」最大的倚仗,便能繼續壓在他頭上。
他不服也不行,隻好抱了抱拳,然後低頭不語。
青風則起身,對古玲說:“通神,今晚事關城隍的名聲,請您從上至下,嚴查堂口,查查我們是不是和拐子有勾結。”
觀主和痛苦大學者拳頭攥得嘣嘣作響,他們倆人想當場就把青風乾掉,免得這油鹽不進的城隍二當家,不停給他們上眼藥。
對於拐子在城隍、骨老中的滲透局勢,青風不是不懂,而是不願意和他們同流合汙。
如今借著集會,好好陰陽一頓大當家,發泄心裡惡氣也好。
青風看得清局勢,天天在“大都會”裡打轉的古玲,消息更靈通,看得隻會更加明白。
如今,古玲重新掌握集會裡的話語權,開始拍板,她先示意青風坐下,然後有條有理的說,
“碑王見我骨牌,依然出手,這是生了反心,和我們骨老會對著乾,他死有餘辜,
盧玉升,夥同拐子,在東市街濫殺無辜,這種人就是城隍敗類,更是死不足惜。
他兩人的死,骨老不會追究,青風、觀主若是念著兄弟情誼,要去找箭大人、花大人尋仇,那是個人私事,骨老不會強加乾涉,
但是不得以骨老、城隍、遊神司的名義尋仇,若是陽奉陰違,集堂口之力打擊報複,便收入骨老監牢,處以殘刑,
觀主、青風,你們是否同意?”
“同意!”青風回應的聲音很洪亮。
反正他是不會去報仇的,碑王、盧玉升,和他尿不到一個壺裡。
那倆死了,和他青風有什麼關係?
“我也同意。”
觀主有氣無力的回應。
古玲這個板,拍得太邪門了,禁止堂口尋仇,但允許私人尋仇,
私人尋仇尋個蛋?
他觀主不找堂口的人去幫忙,怎麼應對箭大人、花大人?
更彆說人家平水府的遊神司是一大塊鐵板,後頭還有酒大人、鎮山、平香……一大堆人。
他觀主也怕被人釘成刺蝟。
“既然沒有異議,那按通神說的辦。”
痛苦學者從主事人變成了“附和拍板”的,氣勢都弱了好幾分。
“當然,明江府遊神隕落,畢竟是個丟麵子的事,這個麵子要撿起來……”
巫女商文君臉色變了變,這聽上去還是要找堂口周伶衣的麻煩?
“既然花大人是老殿的人,那老殿便將殺人的名聲扛下,散到江湖之中,麵子也就撿起來了。”
老殿是明江府的堂口,明江府的堂口殺了明江府的遊神,這屬於內部鬥爭,好過外人斬殺自己人。
“不用老殿扛,碑王,我殺的。”商文君說道:“碑王違抗通神骨牌,我掌夜出手,清理門戶,觀主尋仇也可以來找我,我隨時恭候。”
“這樣最好。”古玲又對觀主說:“最後,青風說得有些道理,為了城隍名聲,從上到下查一遍,糾察之職,觀主,你來擔當。”
青風一臉詫異,為什麼糾察不是他,而是觀主?
古玲有她自己的考量,要是青風這種硬骨頭當了糾察,不給城隍查個底朝天?
城隍建製很龐大,光是香主就有十二個,與拐子深度勾連的他們,得緩慢清洗,動作太大,類似盧玉升、觀主、碑王這樣的人,一旦被逼抱團,還真是個大麻煩。
讓觀主當糾察,既不會搞出個大麻煩來,同時為了交差,好歹綁幾個城隍來交差。
蚊子肉少也是肉,能交幾個是幾個,側麵削減了觀主實力的同時,還能削減他的威信。
“行了,今天關於盧玉升、碑王的事情,定到這兒,大家還有沒有異議,如果沒有,那便徹底定下。”
古玲詢問過後,掃了一眼周圍,沒人出聲,她便輕輕叩了叩會議桌麵,示意事情塵埃落定。
“剩下的,便是職位任命,執甲香主、巡夜遊神、城隍三當家的位置空出來了,得有人把擔子挑起來。”
“巡夜遊神,由我們堂口的風字旗「罡風」擔任,罡風做事沉穩,香火在一年前升到了六炷,性格上嫉惡如仇,適合這個位置。”
觀主提出了人選。
商文君當場就否決掉了,拿話戳觀主的肺管子:“觀主,碑王才犯了大錯被人拿下,你城隍又往遊神司裡塞人?不會又塞個和骨老對著乾的反骨仔吧?”
“你講話彆太過份。”
“巡夜遊神的人選,得我們堂口出。”
商文君一提議,觀主便和她吵了起來,雙方你來我往,各執一詞。
遊神司雖然任務繁重,但每年都能從井國領到許多法器、禁器、古籍,還有高人口授的符經。
前三者都還好,但符經相當珍貴,口授的大多是殘本,堂口在遊神司的弟子多了,人多力量大,口授的符經說不定能攢出一套全本。
全本符經啊,若是“提升香火”類型的符經,可以直接將堂口香火途徑中的“陷阱”,全部清除掉。
如果是“測算未來”類型的,可以將堂口未來的危機提前知曉,提前排除。
符經的重要性,關乎整個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