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個……”說著,他笑眯眯的摩挲起手指。
“明白!”餘則成點頭。“還有那個紅票女代表,你以後就不要見了。
“得避嫌。
“要不然,沒完沒了的麻煩。
“女人,其實關了燈都一個樣,一天三頓吃多了也膩,等你到了我這年紀就明白了”吳敬中笑著提醒道。
“智有,你那邊業務也得展開了。
“津海這麼大,就沒一個有災有難的了?
“沒災就製造災難。
“老百姓有句話說的好:‘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咱當官要光拿薪資,不做那些富商、漢奸的主子。
“那還真不如回家種地呢。”
說著,他又點撥了洪智有一句。
“老師說的對。
“我今晚就去俱樂部打牌,看誰家需要伸冤、作主的。”洪智有笑道。
“這就對了,忙去吧。
“晚上彆忘了去我家吃飯,拿你們的皮夾克。”
吳敬中笑盈盈道。
“好的。
“謝謝站長。”
二人立即道。
……
出了辦公室。
餘則成快走兩步:
“智有,來我辦公室一趟。”
洪智有跟著進了辦公室。
餘則成並不急,倒上茶眉開眼笑道:“智有,這次的事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就栽馬奎手裡了。
“剛剛我路過馬奎辦公室,他把宋飛罵了個狗血淋頭。”
“客氣啥,我是給錢辦事。”洪智有道。
“不一樣。
“你收錢,我講人情。
“現在就先還你一個。”
餘則成說完,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名字:
“吳泰勳!”
“戴老板死了,這家夥現在就是驚弓之鳥,我聽說他的侍衛叫張什麼的,對婉秋很上心。
“這人是舊軍閥遺少,我打算就拿他開刀。”
餘則成道。
“叫王德!”
洪智有蔑然一笑,品了口茶:
“王德的弟弟是順安麵粉廠的經理。
“這家麵粉廠半年內,哄抬了兩次物價,民政局的寇正國把這事壓了下來。
“據我所知,寇正國正是王德的姐夫。
“而這家麵粉廠,有吳泰勳的股份。
“所以……”
餘則成指了指他,心照不宣的笑道:“老弟,你呀,太精了,這是早有謀劃啊。”
“算是吧。
“我不欺負人,不代表我願意被人欺負。
“這事就交給你了。”洪智有道。
“放心,一個都彆想跑!”餘則成正然道。
洪智有對他可謂恩重如山。
他一直沒法報答,難得有此良機,自然要全心以赴。
“走了!
“我還得去趟俱樂部打聽買賣。
“站長很久沒開張了,該動動筋骨了。”
洪智有打了聲招呼,快步走了出去。
路過情報處。
陸橋山一把拉了他進去:
“老弟,酒沒了,該抓點緊。
“就你這洋酒,在京陵中下層老火了。
“這個月多發二十箱。”
“山哥,都是一家人,我給你多發四十箱。”洪智有道。
“太好了。
“我兒子現在去國防部二廳做辦事員了。
“各方麵打點都需要錢。
“老弟……”
陸橋山輕咬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的笑道。
“利潤再降一成,我那部分回扣給老哥了。”
洪智有很大方的答應了。
怕陸橋山多心,他壓低聲道:
“山哥,回頭你做副站長了,得多關照點我。
“你信我,老哥額頭有正山官印。
“日後少說得是個將官。
“站長乾幾年萬一退了,津海我就隻能指望山哥你了。”
“呈老弟吉言,我日後若能坐正,津海一定有你老弟一席之地。”陸橋山拍著胸口打包票。
“成,走了。”
洪智有擺了擺手,下樓驅車去了俱樂部。
到了俱樂部。
一身名牌西裝,英俊瀟灑的林添正在撩前台小姐姐。
見了洪智有。
他微微一笑,並未打招呼。
過了幾分鐘才上樓。
“洪哥,有點眉目了。”林添道。
洪智有給他遞了根煙,示意繼續。
林添道:“最近我在西青的麻子賭場,發現了一夥操著東北口音的漢子。
“麻子賭場的老板焦麻子,過去就是關東過來的。
“刀人老狠了。
“彆看場子小,手底下的人都敢見血,天王老子也不怕的那種狠茬子。
“你父親去過麻子賭場。
“而且,結合你之前說的,我查到了一個人。”
“誰?”洪智有問。
“龍洋公司的襄理趙春城。”林添道。
“趙春城是沈陽人,麻子跟他是表親。
“他之前跟張四爺這幫人很熟。
“市政駐軍的關係也還可以。
“所以,酒水一直賣的不錯,上滬總公司和洋人都對他十分看重。”
林添抽了兩口,接著說道。
“那就對了。
“生意上的一點事。
“謝了,這事你繼續盯著。
“但務必要小心,這幫人可是殺人不見血的。”
洪智有提醒道。
“放心,打我未必是他們對手。
“但是我要跑,他們肯定連影子都摸不著。”林添得意笑道。
“彆大意。
“小心駛得萬年船,錢還夠嗎?”洪智有問。
“夠,上次你給我的錢,我贏了不少。
“我去了。
“前台小姐姐答應了今晚跟我吃飯。”林添眨眼痞笑。
“祝你好運。”洪智有笑道。
說著,門外傳來了高跟鞋的嘀嗒,嘀嗒的聲音。
“不打擾你的好事了。”
林添笑著離開了。
來的是康太太方敏。
洪智有打去了香島,回來又被事務纏身,一直沒抽出空見她。
此刻兩人皆是久旱逢甘霖。
一通纏綿後,方敏躺在懷裡撒嬌問道:
“我聽到風聲,上邊有意反貪。
“不會跟肅奸一樣,又要拿一批人開刀吧?”
“康先生讓你來問的?”洪智有捏了捏她嬌豔的臉蛋道。
“嗯。
“他現在是有點風聲就怕。
“見你這麼久沒來找我,還以為你玩膩了,瞧不上我了。
“天天催著我來找你。”
方敏撇了撇嘴哼道。
“怎麼可能?
“就你這活,是個男人就不可能膩。
“讓他放心,這點事我還是能說上話的。”洪智有親了她一口道。
“我很久沒給站長接活了。
“你那邊有消息嗎?”洪智有問。
“有!
“溥傑在東北被蘇聯人扣了。
“他的副官一直在奔走,想讓吳站長出麵跟東北的文站長說說情,看能不能趁著還沒轉移蘇聯之前,至少保住他的妻女回日島。”方敏道。
“保溥傑,不可能。
“那是蘇聯人抓的,要是美佬還好辦點。
“他妻女倒是可以運作運作。”
洪智有沉吟了一下道。
“也行。
“溥傑很愛他的妻女,為此願意下血本。
“你知道的這幫滿清王爺,最不缺的就是錢和老東西了。
“畢竟當年紫禁城就是他們家的。”
方敏點頭道。
“能出多少錢?”洪智有問。
“溥傑在北平有一間宅子,是秘密小金庫。
“如果吳站長能助他的妻女,他願意拱手想讓。
“不過這次你得給我點分紅。
“我家老康最近買賣吃緊,手頭不寬裕,人家的胭脂水粉都快買不起了。”
方敏翻身摟著他的脖子撒嬌道。
“好說。
“要是那間屋子值錢,我給你五千美金。”洪智有爽快答應了。
“好爹爹。
“五千不夠,要一萬。”她噘著嘴搖頭嗲聲道。
“成,誰讓你是我閨女呢。”洪智有答應了。
“愛死你了。”
方敏眨眼嫵媚一笑。
像水蛇般扭動著身子,往洪智有腰間遊了過去。
……
翌日。
餘則成來到辦公室。
昨晚,他去見了左藍,把佛龕的照片交給了她。
左藍連夜去北平見了邊區交際處的老郝。
老郝認出了佛龕正是邊區二保小的老師馮劍。
餘則成立即意識到,這是營救江愛玫和黃忠的絕佳機會。
同時,或許還可以借機除掉陰魂不散的馬奎。
一切就看左藍的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