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金可是稀罕物。“整個津海城能有多少美金。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蔣宋孔陳。
“北美的奶粉、營養品很貴的,隻要在規矩內,該接就接。”
吳敬中大拇指一縮,比了個四。
四千美金。
底線。
“是!”洪智有恭敬領命。
“老師去哪?
“回家,還是回站裡。”洪智有問。
“回站裡。
“還有點事跟李涯交接。
“這事明麵上你避嫌為好,就在這下車吧。”吳敬中吩咐。
“好的,老師。
“蕊蕊媽燉了湯,您忙完早點回家休息。”
洪智有下車,微微躬身目送汽車而去。
……
吳敬中來到辦公室。
他很少加班。
這個點本可以安安心心欣賞古玩了。
現在好了,打這個袁佩林來津海,他就沒睡過幾天安生覺。
該死的家夥!
很快,李涯推開門誌得意滿的走了進來。
“李隊長,安排的怎樣了?”吳敬中問。
“繡春樓現在外邊是風起雲湧啊。
“剛剛接到線報,黨通局孫傳誌派了人,準備對‘袁佩林’下手。
“紅票也在暗中籌劃。
“他們現在很急,孫傳誌想給葉秀峰生日獻禮,紅票急著鋤奸,都想爭這顆人頭。”李涯說道。
“紅票鋤奸隊這撮陰魂不散的家夥,一直挖不出來。
“前任站長陳仙洲的秘書怎麼死的?
“就是被這幫家夥打的黑槍。
“你要能挖出來,定是奇功一件,毛局長到時候也有底氣為你請功,這個副站長位置不就穩了嗎?
“你是我的學生,手藝活我再清楚不過了。
“青浦班出來的精英,大名鼎鼎的佛龕不能老讓人嚼舌根,說你抱大腿不是?”
吳敬中坐在沙發上,眯眼笑道。
“還是老師您體恤、了解我啊。
“我一心為了黨國,可偏偏有人總希望我的槍啞火。
“今晚這一槍,我一定打出青浦班的氣勢來。”
李涯頗是感激的點頭道。
“你我同為建豐的左右手,既是師生,也是同誌。
“說吧,需要我做些什麼?”
吳敬中正然道。
“我想請老師您給我多調些人手。
“繡春樓那邊人多眼雜,又是大晚上。
“我手下的人還是不夠。
“要能再有五十號人,我保證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李涯五指一合,傲然說道。
“好。
“情報處的人不能用。
“五十個我是湊不出來了。
“這樣,我把保衛科二十名精銳,包括肖科長一應全部交給你。
“讓他們化妝潛伏在四周民房,到時候你隻要鳴槍,他們隨時可以在最短時間內支援你。”
吳敬中爽快應道。
“謝謝站長,如此,學生必立新功。”李涯正然行禮。
“去辦吧。”
吳敬中擺了擺手道。
李涯一走,吳敬中眼神一冷,捧著茶杯深思起來。
要想找到袁佩林,最好的法子就是破局,管他真的假的,先死上一個。
假的死了。
真的就愈發藏不住。
把這攤水攪的越渾,大魚才能冒出頭來。
想到這,他給保衛科打了電話:“國華,來我辦公室一趟。”
片刻,肖國華走了進來:
“站長,有事嗎?”
“李隊長今晚要調你去繡春樓,你手下有能下狠手的快刀嗎?”吳敬中問。
“有。
“薑誌就可以,手狠,乾事麻利。”肖國華道。
“他是哪人?”吳敬中問。
“原籍吉林,前段時間剛在津海買房安家。”肖國華道。
“今晚將是一場大亂鬥。
“你讓薑誌趁機把繡春樓裡那家夥……不要用槍,容易查出來。
“事成之後,給薑誌的婆娘送筆錢。”
吳敬中眼神一厲,冷冷吩咐。
“明白了。”肖國華點頭領命。
……
繡春樓。
二樓左側靠裡第三間雅房內。
李涯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郭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在這還待的習慣嗎?”
“不錯,哪有男人不愛脂粉之地的。
“李隊長,你不來點嗎?”
郭亮笑問,顯然對這裡的安保和生活質量很滿意。
“我不喝酒。
“這個是給你的。”
李涯又摸出兩盒煙遞了過去。
“謝謝。
“李隊長不抽煙不喝酒,對黨國真是一片赤心啊。
郭亮泯了口酒,拍起了馬屁。
“赤心談不上。
“不過是希望天下太平,孩子們能夠有衣穿,有飯吃,有學上罷了。”
李涯笑了笑,說出了畢業時的理想。
“向你致敬。”郭亮舉杯道。
“好了,我該走了。
“寂寞了,這樓裡有的是姑娘,隨便叫,站裡報銷。”
李涯扭了扭脖子,起身道。
“知道,謝了。”郭亮道。
打住這頭一晚,他就叫好幾次了。
而且都是樓裡的頭牌。
“能問一句,袁先生去哪了嗎?”郭亮突然喊住李涯。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吃好喝好,玩好。”
李涯沒回頭,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外邊,他來到後院,幾個手下正在抽煙閒聊。
“挺清閒啊,齊大福呢?”李涯問。
“齊隊長,他……”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敢說。
李涯立即會意:“去,把他叫來。”
片刻,一身脂粉氣的齊大福急色匆匆趕了過來:“李隊長,您來了。”
“混賬東西,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尋問柳。”李涯瞪著他不滿道。
“這不還沒到點嘛。
“這個點外邊巡警多,又是正熱鬨的時候,紅票他們不敢動手。”
齊大福嘿嘿笑道。
“給我嚴肅點。
“什麼時候了,還敢大意?
“這個人要能保住,就憑這麼大陣仗,外邊隻會更加認定他就是袁佩林。
“咱們就可以源源不斷的釣到魚。
“要死了,你們以後彆說喝湯吃肉,屎都沒口熱乎的。”
李涯正然嗬斥道。
“是,李隊長。”齊大福老實道。
“盯緊點。
“我先回去了。”
李涯雙手往兜裡一彆,準備走人。
“不是,隊長,你不親自鎮守嗎?”齊大福有點懵。
“我還有彆的事。”
李涯扭頭而去。
他又不傻。
現在紅票、黨通局都紅了眼。
鬼知道他們會派什麼神仙來,此時不走,留在這等死啊。
他可不是當年參加金山衛,一腔熱血、生死置之度外的愣頭青了。
得留著命吃遍津海的美味。
得撈多多的金條、美鈔,住豪宅,開斯蒂龐克啊。
日後退休了,黨國太平了。
再當個小學校長,陪孩子們跳跳操,升升旗,這日子不美麼?
……
繡春樓裡笙歌燕舞。
外邊,卻已是殺機重重。
九點。
孫傳誌的車隔著兩條街停了下來。
“孫主任,我調查清楚了。
“袁佩林就住在左側第三間,打住進來這幾天,他一共叫了七次女人。
“我已經讓朱燕化妝混成樓裡的妓女。
“另外兩名好手化作夥計,隨時可以接應。
“老鴇那邊也打點好了,朱燕隻要得機,就可以近距離執行刺殺任務。”
坐在他旁邊的行動科科長魏進道。
“哼。
“人生酒色財氣,哪有不愛美人的。
“讓他死在牡丹下,都算便宜了。
“記住,下手要快。
“一定要搶在紅票之前下手,最好是拿到人頭。
“立功的名目我都替你們想好了。
“清剿紅票平津重要人物,這可是大功。”
孫傳誌給魏進畫起了大餅。
“放心,今晚袁佩林的人頭必須是咱們黨通局的。”魏進拍著胸口,立下了軍令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