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雙秋波美眸,此刻卻不怎麼高興,手裡端著茶杯,瞥向窗外和煦秋陽,連旁邊搖頭晃腦的煤球都裝作沒看見。
謝儘歡坐在茶案另一側,慢條斯理幫忙倒茶:
“說好逢場作戲,你怎麼也當真了?”
林婉儀昨天回來後,臊的一晚上沒睡著,能待見謝儘歡就怪了,此刻一副受了蒙騙的模樣,頭也不轉抱怨:
“你說的是隻有幾個官差過來,結果來了多少人?
“現在出門買個包子,都在聽見人說我昨天跑去青泉巷爭風吃醋,還沒爭過!
“女兒家名節大於天,你讓我往後怎麼嫁人?
“還有那什麼‘天上一個碗、地上一個姨’,哼……”
扭動肩膀,臉頰轉向窗口,後腦勺對著男人。
謝儘歡昨天為了讓林婉儀演技真實點,瞎寫的東西都沒提前告知,目前看來是真惹毛眼鏡娘了,他把茶杯放在麵前,心平氣和道:
“我們又不是本地人,過段時間回了京城,誰記得這些?至於天上一個碗,那叫戲劇衝突……”
“明白,令狐姑娘是花旦嗎,要可勁兒誇,我是醜角,得戲弄,以前又不是沒聽過戲。”
“你這麼天生麗質,誰敢把你當醜角?”
謝儘歡見哄不動,隻能左右看了看,湊近低聲道:
“昨晚上我和長寧郡主聊過了,讓她把武道神典借給我看看,長寧郡主答應了。”
?
林婉儀聽到這個,惱火情緒頓時消散大半,推了推金絲眼鏡,回過身來:
“當真?你彆唬我……”
“我唬你做什麼?”
謝儘歡拿著茶杯略微琢磨:“長寧郡主身份擺在那裡,隻要我伺候好了,借閱武道神典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伺候?
林婉儀眨了眨眸子,難以置信道:
“你昨晚給郡主殿下侍寢了?”
謝儘歡想起昨晚的瘋批模樣,覺得還不如陪著房東太太睡覺,他歎了口氣:
“那倒不至於。不過為了哄好長寧郡主,我是又唱又跳,冷峻形象蕩然無存,還得給郡主當狗腿子,這可都是為了幫你得手武道神典。”
林婉儀見這‘悔不當初’的模樣不似作假,也不好生氣了,取來軟墊放在桌上,開始幫謝儘歡手號脈體檢:
“我又不是沒付酬勞,你不知道龍血丹多少銀子?我出診一次三錢銀子,好多年才能攢回來……”
謝儘歡喝著茶水,本來在安靜打量著對麵的絕色眼鏡娘。
但慢慢忽然發現肺腑間湧現一股熱流,心情變得十分愉悅。
繼而嘴角都不受控製,慢慢勾起來,露出一抹陽光燦爛的笑容。
?
謝儘歡嘗試壓下嘴角,但就是忍不住想笑,心頭滿是疑惑,暗道:
這莫非就是戀愛的感覺?
不對,這更像嗑藥了……
儀態端莊的林婉儀,發現謝儘歡變成了‘陽光開朗大男孩’,還有點茫然。
不過很快她也出現了相似狀況,嘴角勾起來又壓下去,兩次過後,意識到了不對勁,拿起茶杯聞了聞:
“笑口常開散?紫蘇——!”
嬌聲嗬斥。
樓下頓時傳來‘毒手藥娘’的笑聲:“哈哈……碗姨,我是看你不高興,幫你開心一下,彆生氣彆生氣……”
繼而‘咚咚咚’跑沒了蹤跡。
“這個死丫頭!”
林婉儀雙手叉腰試圖板著臉,但就是忍不住露出笑容,嘴角一抽一抽的,看的煤球直愣神,也想湊進茶杯來一口。
謝儘歡把煤球摁住,嘗試壓住笑意,結果完全壓不住,以功法逼毒也沒用,眼神不由訝異:
“這藥確實霸道,怪不得能讓鐵大人變成大傻章。”
林婉儀應該是經常中招,從腰間取出常備解藥,放進了謝儘歡茶杯:
“這丫頭和你一樣,天賦羨煞旁人,就是不走正道,老搞些看著厲害,但沒大用的物件。”
“也不能這麼說,世上沒有沒用的功法,隻有不會用的人,這藥用來治抑鬱症,應該有奇效……”
雖然嘴上誇獎,但謝儘歡可不想變成‘大傻歡’,把茶水‘噸噸噸~’一飲而儘後,起身道:
“待會還得跟著郡主去牡丹池赴宴,先走了。晚上你也去是吧?”
林婉儀昨天聽謝儘歡說起,紫蘇也想去,已經著手準備了,不過此時卻輕哼道:
“你得陪著郡主殿下,我去不去,對你來說不都一樣?”
“你和紫蘇可以去船上玩嘛,都是姑娘家,大部分都認識你。”
林婉儀顯然知道自己在貴婦小姐圈兒的名聲,連忙搖頭:
“咦~郡主那艘船,我可不敢上去,據說……”
欲言又止。
謝儘歡眨了眨眼睛:
“據說什麼?”
林婉儀不好明言,隻是取出一粒藍色小藥丸:
“這是醒神之物,你察覺情況不對最好吃了。免得你喝多在船上乾出啥事兒來,腿被那些豪門老爺打折。”
謝儘歡知道那群小姐有多瘋批,對此搖頭一笑:
“我的定力你還不知曉?穿著法器綁樹上,我都沒……”
“啐~”
林婉儀哪裡敢聊這羞死人的話題,連忙把男人給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