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疼嗎?”
“上來。”
燈芯歎了一口氣。
“你是人機?”
拗不過的她還是乖乖爬上他寬厚的背。
她怕擠壓到他的傷口,儘力避開,卻又被他霸道地按了下去。
小臉慢慢靠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有股好聞的香皂味兒,她細細嗅了嗅。
側著小臉晃悠悠看著墜落的鴨蛋黃。
真是麅子沒打著,被老虎追得嗷嗷跑。
不知桂芝擔心不,蟬花杜鵑會不會偷吃沒吃完的糖葫蘆,這個家夥會不會因為背上的傷,得破傷風死掉……
秦遠山背著輕飄飄的燈芯,走著熟悉的下山路。
掉落的深坑正好省了大半路程,離山下已然不遠。
因禍得福。
感受著背上的溫暖,他走得分外急切。
她腳上的傷口要儘快擦上藥酒才好得快,拖久了,以後刮風下雨怕是要疼,就像自己受傷的膝蓋。
得益於腿長,他真的走得又快又穩,在天黑之前走回了炊煙嫋嫋的靠山屯。
在李美玉的瞠目結舌下,眼瞅著秦遠山背著燈芯進了屋。
站在大隊門口半天,她不停跺腳取暖,翹首以盼。
竟然連一個眼神都沒撇向她。
手裡的凍柿子滾了一地,李美玉氣得直跺腳。
怎麼還背上啦?
騷狐狸,不知道用的什麼**招兒!
被氣炸的李美玉轉身就走。
秦遠山將背上睡著的燈芯放在自己床上,轉身從抽屜裡拿出藥酒。
脫下她腳上的犴皮靴,腳踝腫得老大,跟小腿一般粗細,腳脖子都消失不見。
把藥酒倒在掌心,用力揉搓她的腳腕。
被疼的一跳,燈芯從床上彈起,差點暴起傷人。
看著秦遠山給自己的傷腳搓藥酒,才慢慢放下自己的拳頭。
“忍著點,有點疼。”
他緊抿著嘴角,認真細致,聲音溫柔。
她有些窘迫的說道。
“先把你的傷口包紮下吧。”
他並不理會,隻是專心的將藥酒搓進腳腕的皮膚,骨節分明的手掌讓她的腳丫顯得異常小巧。
搓了許久,他才把她的腳輕輕穿進犴皮靴裡。
腦門上已經出了一些汗珠。
突然屯子裡鑼聲響徹天際。
秦遠山猛地站起身,看向窗外。
不等燈芯開口詢問,他急匆匆背著槍奪門而出。
看著寬闊高大的背影消失,她搜索了半天記憶,才猛然想起。
那是野獸進村的信號。
一瘸一拐的蹦跳出門,看著村子裡火光閃現。
屯子裡的青壯年拿著火把,手裡拿著砍柴刀,迅速集結。
她擔心地看向自家的方向。
並不靠近屯子孤零零的破屋,不敢想象其中的危險。
忍著腳腕的劇痛,她迅速跑向家的方向。
昏暗的小路,詭異的安靜。
家家門窗緊閉,女人們用門栓緊緊抵住房門,害怕野獸衝進家裡傷人。
燈芯喘著粗氣,一瘸一拐。
突然一股莫名的冷意爬滿全身,她一個翻身,滾向一旁。
一頭撲空的餓狼,誕著口水,眼裡兩盞綠光死死盯著逃脫的楚燈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