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實卻是狠狠給了趙蘭一巴掌。
蕭君凜高高在上地俯視她，仿佛她是什麼臟了鎮國公府血脈的螻蟻一樣。
更讓趙蘭無法接受的是，她不僅任務要失敗了，人恐怕都要栽在大盛了！
迎著月色，薑昕緩緩朝著趙蘭走過來，裙擺層層疊疊，隨風而動，麵如桃花，姿容無雙，如月下仙子。
也更襯得趙蘭那張與宸皇貴妃有些相似的臉像是瑕疵的贗品。
無論是心性和氣質，趙蘭都差宸皇貴妃太遠太遠了。
在蕭君凜眼裡，趙蘭不僅玷汙了鎮國公府的血脈，還侮辱了他母妃。
怎麼讓他容得下？
薑昕垂眸看著趙蘭，嗓音輕輕柔柔，沒半點攻擊性，卻讓趙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趙姑娘，或是說，我該喚你西夏柔蘭公主？”
一旁的南靳很貼心地給趙蘭正好了下巴。
趙蘭疼得直顫抖，“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薑昕指了指被死士押著的幾個黑衣人，“他們不是西夏皇族的暗衛嗎？”
“趙姑娘不用急著否認，你該知道曾經骨頭比金剛石還硬的北蠻死士都扛不過銀龍軍的刑罰，你覺得王爺撬不開他們的嘴嗎？或是趙姑娘自己想去試試那些酷刑？”
趙蘭臉皮抽搐著，無法掩飾自己的害怕。
她自小錦衣玉食，怎麼可能受得了那些酷刑？
隻是，趙蘭還是很不甘心。
她質問蕭君凜，“再如何，我都是你的親表妹，趙家唯一的血脈，你殺了我，不怕鎮國公府就此絕後嗎？”
蕭君凜冷冷扯唇，“你不配！”
“你……”
趙蘭深呼吸，“我也沒辦法，我也想活著，憑什麼蕭氏皇族屠我趙家滿門，我還要對大盛忠心耿耿，我想為自己而活有錯嗎？”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想要為自己而活當然沒有錯，隻是當年真的是先帝串通北蠻坑殺了鎮北軍嗎？”
趙蘭陰沉地看著薑昕，不敢露出半點破綻，“你什麼意思？”
薑昕不答反問，“那王爺身上的毒呢？是你們西夏皇室送給皇帝蕭瀛的吧？”
趙蘭咬緊牙，繼續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薑昕桃花眸掠過冷光，“那我就再說得更清楚一點，當年的鎮國公世子妃，你的母親其實是西夏自小送到大盛的奸細，對嗎？”
“你胡說！”
“你現在不承認也沒關係，等王爺率銀龍軍打到西夏都城，一睹西夏皇盛寵多年的清蕙皇妃真麵目，就知是不是老熟人了。”
“不！你們敢！”
趙蘭尖利大喊。
薑昕冷冷勾唇，“當年，北蠻何其強大，王爺都能屠了他們的王庭，你西夏都城算什麼？”
“不！不可以！蕭君凜，害死趙家和鎮北軍的是先帝，是蕭氏皇族，是北蠻，跟西夏沒有關係！”
“你身上的毒就算是西夏皇族秘藥，但誰知是哪個歹徒偷的？西夏自建國上百年來，一直與大盛互市，兩國情誼深厚，你貿然挑起戰亂，殘害兩國生靈，你會遭報應的！”
“該遭報應的是你們！”
瑞雲姑姑恨恨的聲音傳來，盯著趙蘭那張臉，嫌棄又憎惡，恨不得毀掉它。
她家皇貴妃娘娘雍容尊貴、風華絕代，天生菩薩心腸，善待世人，怎麼是畜生能模仿得來的？
“姑姑怎麼來了？”
瑞雲姑姑撲通跪到蕭君凜麵前，磕頭。
“奴婢瘋癲時冒犯了小殿下，誤導了小殿下，害得您險些遭了奸人的算計，奴婢罪該萬死。”
蕭君凜伸手去扶她起來，“姑姑不必自責，本王沒事。”
瑞雲姑姑看著如今安好無恙的小殿下，淚如雨下。
她一直無法忘記娘娘身死的那一幕，神智不清後，潛意識隻記得娘娘因先帝觸發心疾，所以不覺就把先帝當成敵人。
險些就害了小殿下了。
幸好……
瑞雲姑姑轉身看向薑昕，俯身又跪了下去。
薑昕忙扶住她，“姑姑你怎麼說也是長輩，彆再跪我們了。”
“奴婢怎麼敢妄稱是您和殿下的長輩，王妃，您對殿下的大恩，奴婢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無法報答。”
“姑姑彆再說這樣客氣的話了。”
瑞雲姑姑含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神色慈愛極了。
必定是娘娘在天之靈保佑，才能讓殿下遇到這麼好的姑娘。
想起主子……
瑞雲姑姑心裡就無法抑製的悲痛，一字一句地說出當年的真相。
“當初，娘娘看到撥浪鼓裡那封絕筆信，確實以為真的是先帝坑害了十萬鎮北軍，滅了趙家滿門，因而悲慟過度引發心疾……”
先帝趕來的時候，宸皇貴妃已經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