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她泣血質問他為何如此狠心?
瑞雲姑姑還記得當時的先帝爺無助絕望得像是個孩子,抱著娘娘不停地解釋他沒有。
他是曾忌憚過鎮國公府,但也隻是想削兵權,把鎮北軍掌控在帝王手裡。
從未想過坑害他們,更沒想要數代忠烈的鎮國公府滅門。
那都是他的子民,是為他保衛國土的戰士,他怎能下得了手?
那些年,他從沒放棄過追查真相。
其實,當時先帝已經查出一些貓膩了,一切都直指那個向來與大盛交好的西夏。
誰知,宸皇貴妃會忽然發現鎮國公世子的絕筆信引發心疾。
“那封絕筆信確實是世子爺寫的,但卻是有些人用秘法,把世子爺的字剪下來,一個個拚湊起來的。”
包括蕭君凜在石室裡發現的那封宸皇貴妃的絕筆信也是如此。
宸皇貴妃最是疼愛兒子,怎麼會把仇恨留給兒子呢?
“娘娘逝世,先帝爺萬念俱灰,也因此給了蕭瀛母子機會,殿下,當初很多證據不是先帝銷毀的,是梁太後和蕭瀛做的。”
蕭君凜閉了閉眼,攏在袖子裡的手緊握成拳。
有釋然,也有仇恨!
西夏!
少女溫暖的雙手握住他,蕭君凜微怔,垂眸看向她,眼底沉積的黑暗徹底消散。
薑昕輕聲道:“先帝沒有傷害過皇貴妃娘娘,也不曾辜負過你。”
他是位明君,也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隻是因為他在那個位置,所有人都猜疑他,覺得君王都會為了他的皇位江山不擇手段。
這何嘗不是世人心中無法撼動的成見呢?
薑昕看慣人性,最初不也是把先帝往最壞的方麵想嗎?
大概九泉之下的先帝,已經抱著宸皇貴妃在哭了。
老婆不信他,兒子也不信他,差點把他釘在大渣男的恥辱柱上。
六月飛雪都不足以表達先帝爺的冤屈了。
蕭君凜抿唇,“是我誤會父皇了。”
薑昕柔聲道:“等事情結束,我陪你去給先帝爺磕頭。”
蕭君凜輕笑,似有暖陽落在他瞳眸中,柔和深邃,驅散所有寒意,“父皇看在兒媳婦的麵上,必定不會跟我計較了。”
薑昕俏臉泛紅,嗔他,“你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不!你個老東西,你胡說八道!”
趙蘭還在垂死掙紮,咬死不認那些事情跟西夏有關係。
薑昕看向她,“你倒是對西夏忠心得很,不過也是,在西夏你是柔蘭公主,在大盛你可就成了通敵叛國的罪人了。”
趙蘭不甘地吼著,“再如何,我也是趙家最後的血脈。”
瑞雲姑姑嫌惡地瞪著她,“當年你母親在大盛身份低微,原是沒資格嫁給世子爺的,是皇貴妃娘娘幫著說服國公爺,誰知竟是引狼入室!”
當年,陰山一戰,就是趙蘭的母親泄密的,北蠻會屠城也與她有關係。
原本她是想讓大盛和北蠻兩敗俱傷,西夏好漁翁得利。
卻不曾想,北蠻的大軍會驟然染上了瘟疫,死傷無數,隻能撤兵。
而先帝爺即便再憤怒,但鎮北軍覆滅,大盛元氣大傷,為了社稷安穩,也隻能強忍仇恨,與北蠻和談。
西夏的陰謀就此破滅。
後來,蕭君凜異軍突起,用兵如神,強悍得西夏心驚膽戰。
他們絕不可能允許蕭君凜這樣強大的人成為大盛新帝。
因此,西夏動用了埋藏在皇宮裡的暗樁,一邊跟蕭瀛和梁太後合作,一邊跟想方設法讓宸皇貴妃看到那封絕筆信。
然而,他們沒想到,蕭君凜那麼凶狠可怕,父母身亡,反而刺激得他直接就把北蠻給屠了。
最後他們費儘功夫也隻讓他中毒殘疾。
但,蕭君凜不死,西夏實在沒膽子入侵中原。
一年又一年過去,確認了蕭君凜沒查出當年的事情,趙蘭才敢踏入大盛,實施他們第三次計劃。
就是吧,這一次,趙蘭直接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你母親是西夏奸細,你流著西夏人肮臟的血,這樣的後人,鎮國公府絕不會承認的。”
瑞雲姑姑跪在蕭君凜麵前,“請殿下無需顧慮,將這賊子殺了祭旗,國公爺和世子爺,還有娘娘隻會欣慰您做得好。”
趙蘭慌得大叫,“你們就不怕鎮國公府絕後嗎?”
“誰說的?”
薑昕抱著蕭君凜的手臂,“難道你忘了,我家王爺也有趙家一半的血脈嗎?”
“等以後我們的孩子承嗣鎮國公府不就好了嗎?”
秦王殿下嚴肅地頷首,“昕兒說的對,事不宜遲,我們下個月就成親吧。”
薑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