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野戰醫院很忙,也很慘,各種聲音,特彆是一些重傷截肢後已經清醒的戰士,現在有些接受不了現實瘋狂了。
各種大叫,但楚安能理解他們,看著不斷抬過來的傷員戰士,看著他們慘不忍睹的模樣。
楚安感覺自己心臟都在抽搐。
他不是沒見過犧牲的戰士,到現在他也不是沒殺過人。
可戰場之上和野戰醫院這裡完全是兩位截然不同的情景。
戰場之上,就算有戰士直接身殘了,可大家因為緊張的戰鬥也基本無暇多顧。
而且戰場之上,很多戰士受傷的時候,因為腎上腺素的緣故,其實當時並不會感覺到多痛。
比如楚安,子彈從左臂肉裡麵打穿過去,他當時就感覺蚊子咬了一口一般,拿著槍就在繼續開始戰鬥。
另外還有很多戰士,重傷之後,想的也不是痛和死,而是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和最大的意誌力撐著拉上附近的敵人一起死。
殘酷的戰場之上,沒有悲痛。
但現在的醫院這裡卻充滿著悲痛。
眼睛有點紅,楚安摸了下身上披著的這件乾淨衣服。
口袋裡麵什麼都沒有。
眉頭一皺,他想點根煙,但空空如也的口袋讓他隻能做罷。
衣服都換了,自己的東西應該被幫忙收起來了。
環顧四周,最終楚安還是走向前方不遠處的一片帳篷。
那護士告訴他,那裡左邊數第二個帳篷裡麵有一個他們C團偵察排受傷的戰士。
重傷,但經過治療後,已經清醒並安排在這裡。
楚安一路走來,也沒人阻攔,撩起帳篷門簾,楚安走了進去。
這裡條件比剛才他呆的地方好一點,有木板搭著的床,而且裡麵很多躺著的傷員基本都在輸液。
很安靜,有人是睜著眼睛的,但是看到楚安進來也沒人吱聲或者有什麼反應。
“你是誰?這裡不讓隨便進來!”
帳篷裡麵有醫護人員正在幫忙換藥,看到楚安進來急忙站起來開口。
“我我來找人!”
“排長!”
突然,裡麵一間床上有人聽到楚安的聲音扭頭看了過來。
聲音帶著點哭腔,楚安看過去,一時都沒認出這是誰。
因為這人整個人都被紗布包了起來。
現在說話聲音也很輕微,還變調了。
“你~”
楚安急忙走過去。
“病人需要休息,你是他排長也不能待在這,快出去!”
不等楚安走近,那護士就過來急忙拉住了楚安。
“排長!”床上,全身包著的傷兵想起來,但明顯起不來!
“你彆激動!”楚安急忙開口!
而那護士更是立馬越過楚安去安撫他:“彆激動,你現在需要休息,有什麼話等你好了再說!”
說完,她朝著楚安就嗬斥:“你還不快出去,你想病人死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我走!”
雖然楚安很擔心麵前這個兵,甚至還想知道他是誰,但現在情況明顯不適合!
急忙轉身。
快步走出帳篷,但出去之後楚安就停了下來。
回頭看著身後的帳篷。
“對不起!”
臉上掛著悲色,楚安滿臉淒苦的喃喃一句。
他現在都不知道裡麵是誰,但他很心痛。
這肯定是自己手下的兵,自己帶他們上戰場,可現在他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拳頭緊握,楚安感覺自己胸腔之中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
漫無目的往前,直到楚安看到了一邊有一群傷兵坐在一起曬太陽,關鍵他們還有人在抽煙。
楚安走了過去。
“同誌們,能給根煙抽嗎?”
“給!”
他們也沒因為楚安身上披著乾部服就起身或者怎麼樣。
主要看楚安的年紀就知道楚安就算是乾部,肯定也是基層乾部。
當然,基層乾部不表示不用尊重,隻是這裡是醫院,他們也受了傷。
一個個身體或多或少有點不便,這種情況下,也就沒必要來什麼虛的了。
“嘩~”
火柴劃動,楚安點著煙後和他們一起坐了下來。
他現在不知道去哪找人了解情況。
那護士告訴他,她知道的是偵察排在這的都是重傷兵,其他隻傷皮肉的根本沒來這裡。
也就他暈了過去,擔心他出什麼事情所以才送到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