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眾人的驚駭儘收眼底,陳長帆知道這一波被他小小的裝到了。
他見好就收,策馬前行,方長老魏等人連忙跟上。
“東家,你真的跟一條龍打過交道?”
方長心直嘴快,耐不住好奇問道。
陳長帆斜睨了方長一眼,後者立刻老老實實閉嘴了。
不一會,季文空的馬兒追了上來,他一麵為維持著作為大師兄的高冷,一邊悄悄地跟陳長帆八卦。
“本來我此番前來隻為直搗黃龍,可既然你來了,我也不好吃獨食,這樣,不如你我聯手,獲得的龍屍彼此平分。”
陳長帆不搭茬,“你先說說競爭對手都有哪些吧?”
如果說十大門派的掌門也親自下場,那就沒得玩了。
畢竟都是些登臨六階的牲口,而且足足有十個,勇武如他,也斷然是沒有勝算的。
“蛟龍實在稀罕!據我所知,十方勢力幾乎齊聚臥龍灣了。”
臥龍灣,便是那河蛟所在的河灣,這也是陳長帆後來才知道的。
據說現在臥龍灣已經被十大宗門包場,在他的感應中,三條蠱魚也在這片水域當中。
這是他的底牌之一。
“長帆兄不必擔憂,門主宗主這一級彆的前輩隻是親臨,但並不會下場,”季文空忽然壓低了聲音,“他們應該有更大的所圖,現在都還矜持著,等真正的大家夥出來了,估計會打出腦漿子來!”
陳長帆眸光閃爍。
所圖更大?
他立刻聯想到一種可能。
目前在河裡現身的,隻是一條幼年蛟龍。
按理說,一條蛟龍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
也就是說,那河底極有可能還有一頭成年蛟龍蟄伏其中。
如果真是一頭成年蛟龍,那麼眾門主如此興師動眾,便也不難解釋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若不是有這邊的蛟龍誘惑著,隻怕那裴謙早就打上門來了。
他甚至隱隱有些期待,若是最終由自己獵取了那頭幼蛟,那裴謙臉上的表情會有多精彩?
“如此一來,我們的競爭對手隻有各門派的青年翹楚,怎麼樣,你我聯手,是不是贏麵很大?”
季文空信心滿滿道。
“你都說了是青年翹楚,隻怕都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
陳長帆故意顯露出懼意,實際上就是想多套些話出來。
那季文空也是真實在,竹筒倒豆子般將所有競爭者的信息都倒了個遍。
他隻是粗略聽了一遍,竟發覺沒有低於四階的超凡者,而這個季文空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十全大補丸,竟然也登臨了四階。
這麼一看,自己這三階的實力,在明麵上反倒是最低的那個了。
想不到這十大宗門此次英傑儘出,顯然都對這河蛟誌在必得。
“那蛟龍渾身是寶,若是孕育了蛟丹,更是了不得的寶物,若是將那玩意兒吞下,可直接提升一階修為!”
季文空砸了咂嘴,顯然對那蛟丹頗為垂涎。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朝那臥龍灣趕去,此時臥龍灣已經一片嘈雜,空氣中透著一股子肅殺。
季文空揚鞭指向波濤翻湧的河麵,玄色織錦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刻意將腰間“太虛閣首席”玉牌轉至顯眼處,語氣卻故作淡然:“先說浪劍門那個繡花枕頭江聽潮,整天吹噓‘劍似驚濤人如龍’,一手【浪劍訣】的確不俗,劍勢如潮水連綿不絕。此子又輔以【聽潮功】可借水勢增幅劍意,在水域附近戰力翻倍,實力不俗。”
陳長帆順著季文空手指看去,隻見那江聽潮白衣勝雪踏浪如仙,手中三尺青鋒卷起千堆雪,正與一位一身血袍的漢子激戰正酣。
隻見那血袍漢子一頭赤發微微卷曲,眉眼中似乎與那裴碩有幾分相像,隻是這人氣息明顯要強悍得多,一手火毒掌掀起連綿火光,竟與那江聽潮打得有來有回。
“那粗鄙漢子就是火掌門的少門主裴烈,據說出手狠辣凶殘,與他交手的人非死即殘,總之姓裴的沒一個好東西。”
兩人激戰之間,岸邊傳來不少喝彩助威聲,看那些人身上的服飾,便不難看出兩方是浪劍門和火掌門的弟子們。
陳長帆默默記下了這兩人的容貌,待會爭奪河蛟的時候,少不了要與這二人起爭端,此時提前了解一下也好。
放眼看去,整個臥龍灣聚集了不下百人,皆是虎視眈眈地警戒四周,似乎在提防著旁人一般。
畢竟一頭蛟龍就那麼大,還不夠他們這些門派中人分的呢。
就在兩人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忽然一道突兀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什麼人,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滾……”
隻見路旁大石後忽然跳出來幾個麵色陰狠的漢子,怒瞪向陳長帆,眼神裡滿是敵意。
陳長帆冷哼一聲,正要去摸後腰的棍刀,就聽見一旁的季文空罵道:“太虛閣的服飾都不認得嗎?瞎了你們的狗眼!”
話音落下,那幾名漢子竟真的感覺雙眼一陣酸疼,紛紛捂住眼睛哎呦叫喚,就這麼一會的時間,幾人眼淚都下來了,隻得紛紛後退,連連向季文空告饒。
季文空驕傲地挺起胸膛,給陳長帆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行人大咧咧地進入河岸範圍內,引起了許多人的注視。
“剛才那幾個人都是飛燕門的,這幫家夥神出鬼沒的,平日裡就愛藏匿在各種陰暗角落裡,所以他們不認得我這身玄袍也不奇怪。”
立刻那群人後,季文空悄悄解釋一句,陳長帆默默點頭。
聽說飛燕門中人善於刺殺,時常能聽到有飛燕門刺客越階殺人的傳聞。
整整一個宗門的老銀幣,不得不加點小心。
按下念頭,陳長帆笑著看向季文空,“季兄踏入四階後果然不俗,方才你似乎並未動用言靈,竟也能有這般效果。”
季文空走路動作如常,可在人不易察覺的角度裡,其嘴角卻是不自覺翹起。
對於誇讚的話,他總是缺乏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