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看到那雙眼睛中極其醒目的黑白二色,紮紙匠又很快反應了過來。
“生死神瞳……是了,你練了她的道,染上侵蝕也不足為奇了。”
不過……
那生死神瞳的侵蝕,可全都隱藏在第九層中啊!
而根據亡語者的意思,陸辰才得到生死神瞳不足半年。
區區半年的時間,就能把生死神瞳參悟到這等地步。
“你的天資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可怕萬倍!”
感歎一聲後。
紮紙匠便不再理會陸辰,將目光投向了大虞皇宮。
陸辰,祂自知是對付不了。
此次借著文道子孫的身軀降下一縷意誌不過是想遠遠的看上一眼。
一眼,確認了就足夠了。
而這一眼,紮紙匠看得很長,很長。
祂看到了那個溫婉可人的女子。
雖然她已不再是當年那風華絕代的模樣,但祂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紮紙匠眼中的黑暗緩緩融化,多了些許追憶往昔的感慨和心安。
祂輕聲呢喃。
“活著……就好。”
“……”
“……”
如此許久。
再無其他動靜。
紮紙匠撇過頭看向那雙黑白神眸,“你還不動手?”
“免了,你若真身在此,朕倒有幾分興致。”
帝宮中的陸辰屈指一彈,霎時間,改天換地!
紮紙匠的身影忽的出現在了帝宮中,端坐於陸辰對麵。
“你難得來人間一趟,喝杯茶再走吧。”
嘩啦嘩啦……
茶盞憑空而動,斟上一杯香茗。
“請。”
平靜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話語從帝皇之軀中傳出。
那杯香茗靜靜的落在了紮紙匠麵前。
“……”
紮紙匠沒動。
“不必顧慮,朕若要對付你,那日橫渡魘界時便動手了。”
“那時的朕雖隻有四成功力,不足以將你們全部鎮殺,但殺死你們其中一個的力氣還是有的。”
紮紙匠這才端起了那杯香茗。
祂心知陸辰這話雖然聽起來十分狂妄,但多半不假。
因為這個才二十歲就已經登臨至尊巔峰的少年,其內心深處是極其自信!自信到近乎傲慢的!
那是獨屬於他的驕傲。
他不屑說謊,也用不著說謊。
他既說能殺掉他們中的其中一人,那便是了。
“既然如此,你那時為何不動手?”
陸辰給出了這樣的解答。
“像你們這樣能與朕站在同一個緯度的高手有七個……隻有七個。”
“死一個,就少一個。”
“……”
紮紙匠???
“你們活了很久,是世間最古老的生靈,你們理應有更強的壓箱底手段才是。”
“朕不希望因為朕的不請自來而壞了興致,讓你們無法全力以赴。”
“便先打個招呼,好叫你們對朕有個清楚的認識。”
“下一次,精心準備準備,再好好打一場也不遲。”
“否則,朕難免會覺得孤獨。”
“……”
紮紙匠沉默了。
祂沉默著,喝下手中的熱茶。
半晌,才說道,“你跟你的祖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