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心想著,那感情好。
反正以他的本事,也實在是沒法同時同時伺候好蕭國公府和榮國公府。
而且活人總比死人重要。
更何況活人還如此通情達理。
沈大人朝著薑令芷一拱手:“多謝將軍夫人體恤。”
“是我要謝沈大人才是,”薑令芷勾了勾唇角,誠心誠意道:“來日必有重謝。”
這個小小的懷寧縣令,此番可真是幫了她大忙了!
雙方對這個安排都覺得十分滿意。
沈大人手腳麻利,將召集來的鏢師恩威並施的一番訓話,然後交給隨行的官差,再叮囑官差,一切行動都要聽蕭將軍的指揮。
事不宜遲,一行人隨即又出發往上京去。
因著抬了棺材,腳程便慢了下來,不過眾人誰都不著急了。
此時的上京也是異常熱鬨。
時間一日一日地過去,沒有周庭赫的消息,蕭景瑤越發覺得不安。
雖然榮國公上回已經斥責過她,但是蕭景瑤還是忍不住又去見了榮國公。
榮國公也沒好到哪去,自打蕭宴領了聖旨離京已經有三日了,陸家那邊還是是一點消息也沒傳回來。
那安寧村就那麼難找嗎?
那蕭景弋和薑令芷一行人加起來也不過十幾人,就那麼難對付嗎?
就在這樣巨大的心理壓力上,榮國公也好幾日沒睡覺好了,連嘴角都起了個燎泡。
婢女將他的茶水換成了菊花茶,也沒能降下去一點火氣。
下人通傳蕭景瑤求見時,榮國公府重重歎了口氣,“罷了,叫她進來吧。”
蕭景瑤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淚眼朦朧地哀求道:“國公爺,世子他到底如何了?兒媳求求您......”
她泣不成聲:“您就告訴我吧,世子他到底怎麼了?慧柔進宮前,連她父親的麵都沒見上,現在也還是擔憂呢。”
再是出去辦事,這前後加起來也有七八日了,給府裡送個信總還是可以的吧?
這麼久都沒有信,肯定是出事了。
榮國公心裡像是刀割一樣難受。
他嘴唇動了動,好半晌,又重重地歎了口氣:“景瑤,你一向是個穩妥堅韌的,當年,你母親李氏的喪儀,就是你一手操辦的......”
說起蕭景瑤的生母,她再說不出一句話來,一下子痛哭出聲。
李氏是蕭國公的原配夫人,正值中年時突得急病而死,彼時父親還不是蕭國公,隻是一個戍邊的將軍。
而蕭家的宗親遠在沙洲,偌大一個蕭家,隻剩下,年僅十三歲的她和兩個幼弟。
沒辦法,她隻好帶著兩個弟弟,身著重孝一家一家的敲門報喪,最終替母親辦了喪儀。
這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傷痛和陰影。
她難以接受這個世上再有任何人離開自己。
而榮國公忽然提起這些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暗示她,現在,要再來一次嗎?
她忍不住渾身發抖,拇指和食指重重掐著胳膊上的肉,疼痛讓她清醒。
她聽見自己哆哆嗦嗦的聲音:“國公爺,您是說,世子他......他......”
榮國公眼眶發紅:“庭赫他......出事了。”
蕭景瑤隻覺得胸口那塊大石頭猛地墜落下來,砸的她幾乎穿不過來氣來:“為什麼?為什麼?”
榮國公簡而言之的把前因後果與她講了講。
“是薑氏那個賤人!”蕭景瑤神情激動萬分,麵色冷厲,眼底恨意滔天,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她已經毀了我女兒,為何還要害我的夫君,非要逼得我家破人亡才算嗎?”
見她幾乎失控,榮國公歎息一聲,心想著,兒媳如此到底也是關心庭赫的緣故,不由得也軟了心腸。
於是又安撫道:“景瑤,你且安心,已經派人在路上攔了。不會讓她活著回到上京的。”
薑氏這個賤婦,必須得死。
蕭景瑤掩麵痛哭:“可我隻想要世子活著。”
就算是殺了薑令芷那個賤婦,可是周庭赫也活不過來了。
她和周庭赫夫妻一場,到底還是有些真心的。
“好了,景瑤,”榮國公到底經曆的事情多些,心思到底還是穩,“你還有一雙兒女呢!淵哥兒還指望你替他說親呢!還有慧柔,明日便要進宮,也指望著你替她出謀劃策呢!”
他說著,俯身拍了拍蕭景瑤的肩膀,聲音帶著些蠱惑人心的力量:“你是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不能就此倒下。”
想到一雙兒女,蕭景瑤又憑空生出幾分力量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