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牛倒在地上,喘著粗氣,眼睛珠子都紅了,卻也沒法再動起來,隻能呼呼地喘著粗氣嘶吼著。
溫言站起身,身後一根根長長的火焰鎖鏈飄動,眼中金光閃爍,凶悍的氣息自然而然的散開,便讓方圓幾十公裡範圍內,所有的動物蜷縮成一團,躲在巢穴裡不敢動彈。
溫言開始理解拓跋武神的快樂,當個數值怪可太爽了。
什麼花裡胡哨的都不用,就是單純的力量碾壓。
他現在完全讚同烈陽部和三山五嶽,針對水君的方案,都是彆招惹,最好都彆瞎接觸,能哄著就好好哄著。
淮水下遊,甚至都專門耗資修了不止一條入海的通道,雖然那些通道最大的意義,是為了灌溉和防洪防汛。
但另一方麵,也是等於給淮水留了不算主流的入海口,相當於順毛捋。
溫言咧嘴一笑,看向大河之中的閻,大步向著大河之中走去。
“這條本地的大河,在島國也算是數一數二了,難怪到了現在,也沒什麼正兒八經的水神。
這都是你早些年留下的布置吧?
想法挺不錯,可惜,你晉升的時候,變成什麼不好。
你竟然敢晉升成水神。”
閻踩在水浪之上,麵色凝重,他當然知道水君有多麻煩,當年秦皇出巡的時候,路過淮水,正常祭祀一遍,相安無事。
但是之後路過湘山祠,逢大風,幾不得渡,待遇便是“使刑徒三千人皆伐湘山樹,赭其山”。
簡單說就是,水君都給麵子,你其他人還敢來給添堵,找死是吧。
要是在淮水,他現在絕對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可這裡可是島國,距離淮水還隔著海呢。
他的確不太懂溫言為何會變成水君,但能確定,這絕對不是巔峰狀態的水君。
他踏浪而行,雙掌合十,利用他的能力,加上此刻晉升之後的力量,繼續召喚。
大河之中,巨大的漩渦再次出現。
而且綿延數百裡的河道裡,還有大量漩渦出現。
這一次,他要一口氣多召喚點,單獨一個大妖,根本不可能是那水君化身的對手。
溫言看著巨大漩渦再次出現,咧嘴一笑。
“都說了,你晉升成什麼不好,非要晉升成水神。”
他直接進入到大河之中,雙臂抬起,碩大的巴掌,裹挾著巨力,直接拍在了河麵上。
但這一次,卻沒爆炸,沒爆鳴,被拍到的河麵,就像是防禦比那頭巨牛還要高。
河麵之上的波瀾,瞬間消失不見,河麵變得恍如鏡麵一樣平整。
平波。
無形的衝擊波順著河麵橫掃開來,所過之處,河麵之上的波瀾,儘數消失不見,水麵化作平整的鏡麵。
閻控製著出現的巨大漩渦,驟然消散。
幾秒鐘的時間,方圓十公裡之內,水麵的波浪,被強行鎮壓。
不到一分鐘,百裡河麵上的波瀾,全部消失。
那些小漩渦裡剛剛出來一半的妖怪們,被無形的衝擊橫掃而過,水中構建出的通道,驟然崩塌,所有的妖怪儘數爆體而亡。
正在召喚的閻,悶哼一聲,身形都閃爍了一下,變成了虛幻一瞬。
“水君的力量!你倒是好本事,能請到水君幫你。”
同一時間,淮水之下的水域裡,水君眼中金光閃爍。
他看著身上束縛的鎖鏈上,陽氣已經化作火焰,徐徐燃燒。
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當初心情好,隨手給溫言的一絲淮水真意,此刻爆發出的效果。
溫言以他為目標變身,借到了力量。
當初十三最後一次見到他,給鎖鏈加持的陽氣,溫言也正好是當代烈陽。
最重要的,是那一絲淮水真意,也被牽動,以包容萬物的力量,將這一切都融為了統一,最終體現在溫言身上。
他能感受到,鎖鏈的力量,也因為那已經跟鎖鏈融為一體的烈陽加持,也被一起引走了。
水君看著鎖鏈,一時之間,都有些恍惚。
他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這代表著,說不定,有朝一日,他可以脫離這裡。
一千多年了,他其實已經不恨當初的十三,他不理解,其實也不想理解。
縱然時常做夢,夢到的也是喝酒,暢快暢聊,很少夢到最後一次。
此刻他不禁在想,十三當初是不是就是為了這一天?
隻要沉澱的足夠久,當烈陽的力量,與鎖鏈融為一體之後,以後的烈陽,便有可能引動鎖鏈的力量。
他那時候就想到了一千年以後嗎?
水君有些恍惚,他隨手拿起一缸酒,塞進口中,連同酒缸一起嚼了,烈酒入喉,水君忽然笑了起來。
此刻,再看著投影,看著那個水神大放厥詞,溫言這麼半天竟然也還沒解決,水君也不惱怒了,大笑一聲。
“這種貨色,也配我親自幫溫言?行,那我就真幫了。”
水君緩緩地站起身,身後燃燒著的鎖鏈嘩啦啦作響,鼻頭的鈴鐺,也在發出急促的聲音。
水君的麵色,逐漸有些猙獰。
“不讓我動,我今天還非要動一下,我看誰能攔我。”
他站起身,眼中金光爆射,化作兩道光柱,投入到投影之中。
而後伸出手,虛空一抓,緩緩地握緊。
同一時間,淮水流動的速度,越來越慢,淮水之中的檢測儀器,在一秒鐘之內,集體發出警報。
水君鼻頭的鈴鐺搖曳的幅度越發激烈,身後的鎖鏈也開始逐漸繃緊的時候。
奔騰的淮水,停下來一瞬。
同一時間,溫言隻覺得眼前一黑,身上的力量爆炸式的暴漲,巨大的巨猿身體,在一瞬間脫離了控製。
他的意識,都在瞬間進入到了b視角,他隻看到巨猿的身軀,再次膨脹,目中兩道金光爆射而出。
一瞬間,大江大河的虛影在周身浮現,那一瞬間的停滯,積聚到的恐怖力量,伴隨著巨猿伸出一指,對著閻淩空一指。
對麵出現的一片大河虛影,便直接被碾碎。
腳下的大河,一瞬間整體爆開,河中之水,嘭的一聲,炸成漫天水花,一部分化作水霧蒸騰而其,一部分化作暴雨傾瀉而下,一部分則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來。
河床都在一瞬間浮現出來了。
閻昂起頭,眼神呆滯。
他好像看到了淮水,看到了淮水在君王站起身的那一刻,歡呼了起來。
他的記憶被拉回到了曾經,他跪在遠處,遙遙看著那位一襲黑色長袍的帝王的背影,威勢之重,隻是看一眼,就仿佛永遠烙印在他心裡。
要是那時候,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就如同此時此刻。
走馬燈閃過一瞬,閻悶哼一聲,如遭重擊,直接從河中飛出,化作一道殘影,瞬間被鑲嵌在遠處的山體裡。
這才是水君出手的結果。
之前水君隻是不反對溫言借力,純看戲模式。
不在淮水,哪怕不在神州,借溫言此刻的變身之體,也依然能強行頂號,發揮出一部分威勢。
隻是一瞬間,溫言的視角便恢複了正常。
目中金光尚未消散,他看到了閻作為水神,島國數一數二大河的水神,被正麵強行碾碎了位格。
本來是這條大河隻要還在,閻就不可能徹底死亡,站在河裡的時候,甚至都不會遭受瀕死的重創,一切都會被大河分擔。
但現在,大河被碾碎了一瞬。
哪怕隻是一瞬,毫無花哨的強行碾壓,也足夠碾碎閻的位格。
溫言大步來到山邊,看著碎了大半的山頭,閻被鑲嵌在石頭裡,勾連到大河的無形聯係,隻剩下最後一根。
其他的無數聯係,都在剛才那一瞬,全部碎裂斷開。
他伸出手,將閻抓在手裡,然後再次來到河邊,單手抓住那頭巨牛的一條腿,拖著巨牛一起向著海邊走去。
巨牛被打癱瘓了,現在還剩下一口氣,肯定不能留在這裡。
而閻他也要帶走,做事做全套,後麵還有事情沒做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