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影像之後,教授的神情便變得認真了起來,他周身怪異的波動浮現,那影像裡的人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清晰。
忽然之間,顯示屏上電花閃爍,屏幕直接燒穿。
教授麵前的桌子,無聲無息的腐朽,轟然崩塌,那怪異的波動漸漸消散,教授本人卻完全不受影響。
外麵的人就要衝進來時,教授沒回頭,隻是喊了一聲。
“忘了我怎麼告訴你們的?”
剛開了一點的大門,又被重新關上。
教授熟練的取下了儲存卡,直接將錄像設備和顯示設備砸了。
等到一切都恢複平靜之後,他才對外麵喊了一聲。
“進來吧。”
外麵的人進來,看著這裡一片狼藉,本地分部的部長倒是麵色平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有些怕跟教授聊天,那都是有原因的。
之前有豐富的實例作為參考,請教授來之前,作為分部的部長,都得先學習一下相關條例。
一是要明白什麼事情是不能隨便聽的,二,則是要在適當的時候,阻止教授去說一些有風險的事情。
教授說高興了,就會忍不住,也有時候是因為他自己根本沒法切身體會到,有些知識對於彆人來說,是否危險的具體界限在哪。
因為他自己身為學者,不會受到相關東西的影響,他完全感受不到,再加上認知差距,學識差距,職業特性教書育人,還有教授自己的性子等等,共同造就了如今的情況。
教授自己也沒辦法,烈陽部也沒轍,隻能安排人輔助。
今天這場麵,隻是毛毛雨而已,分部部長讓人來做檢測,檢測沒有問題了,再讓人清理掉這裡壞掉的東西。
分部部長還記得,學習條例裡,有一個供以參考學習的案例。
有個盜墓賊,從八百裡秦川裡,盜了一座墓,挖到一套一眼大開門的古玉,剛從墓裡出來,人就瘋了,後麵被鑒定為大腦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
那古玉後來被稱之為玉簡,因為其內蘊含的信息很多,但讀取方法,隻能人來讀取,讀取的時候沒有加載過程,也沒有緩衝。
不像人看書的時候,是一頁一頁地看,讀取玉簡的時候,玉簡裡所有的信息,會一瞬間全部灌入人的腦海裡。
靈魂強度不夠的話,巨量的信息,被強製加載的一瞬間,會直接衝垮對方的意識,讓對方的記憶都變得混亂無比,所有的信息本身,都會變成毫無意義的碎片。
就像是儲存在光盤上的信息,沒有經過任何轉碼,全部揉碎了打爛了,一股腦的塞進人腦袋裡,那什麼東西都辨彆不出來。
當這種東西足夠多的時候,人的記憶也被攪成稀泥,亂七八糟。
而這種東西,教授就能正常讀取,但教授想要轉述內容的時候,聽到他轉述一部分內容的人,也差點瘋了。
之所以是差點,是聽到一部分內容的人,被及時控製著進入了昏迷狀態。
當時的幾個人裡,有兩位是一郡分部的部長。
而當機立斷,讓那兩位分部部長的意識進入昏迷狀態的人,正是蔡黑子。
武道境界第五階段的含金量,連這種詭異的玩意,都能硬扛更多的時間,且出手力度掌握的極其好,能讓人直接昏迷,卻又沒把人打死或者留下不可逆的後遺症。
蔡黑子後來能去南武郡當部長,可不是總部長點頭就行的,這黑子雖然招人恨,分寸把握的極好。
能捏著鼻子記他人情的人,那也是有的。
能承認他能力和立場,一邊嘴上罵著狗日的蔡黑子,一邊該幫忙就幫忙的人也是有的。
如今能為教授立下諸多規矩,每一項都是有原因的。
就比如,烈陽部裡針對溫言,也有製定著規矩,有什麼事情需要溫言去做的任務,若是確定有領域相關,未確定初步的情報之前,這個任務根本就不會出現在溫言麵前。
以溫言看到領域就被動掉進去的特性,鬼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特彆的鬼領域,把溫言坑了。
溫言自己遇到的,那沒的說,但烈陽部這邊,除非是必須需要溫言,且已經知道領域大致是什麼類型,大致是什麼情況,否則,不會將任務主動分發給溫言。
事實上,烈陽部幾乎都沒主動給過溫言什麼任務……
眾人換了一間房,教授整理著東西,興慶郡分部部長在一旁,看著教授記錄著,有關誇父族的東西,忍不住問了句。
“誇父逐日?這是不是跟傳說中那個針對烈陽的東西有關?”
教授抬了抬眼皮,目光裡帶著一絲怪異。
“誰告訴你逐日是這個日?”
興慶分部的部長閉上了嘴,他認出來這個眼神了,教授這幾天已經好多次露出這樣的眼神。
“你想聽嗎?”
“您老忙著,我去旁邊看看,有什麼遺漏沒有。”興慶部長果斷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教授整理完之後,自己琢磨了一下剛才那個問題,他覺得還是得嚴謹點,不能忽略掉任何可能。
他給溫言打去了電話。
“溫言啊,我剛聽說了一個可能,我覺得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得告訴你一聲。
這東西,說不定還真跟你有關,起碼不能完全排除掉這個可能性。”
“呃,教授,您就說,您覺得這是什麼?”
“我覺得,起碼不會是他們認為的這樣,我認為誇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遠古時期研究天文學的家族。
不是一個人,這點沒什麼好說的,反正記載裡基本能提到的這類存在,大部分都不是個人。
大都代表著部族。
不然的話,誇父都被記載著死了不止一次。”
“啊?”溫言啊了一聲,猶豫了一下,問了句“教授,您覺得,我能聽嗎?”
“隨便聊聊而已,你不用怕。
大荒北經裡記載的是‘誇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這個景就是影的本字,影子的影。
列子裡也延續了這個說法,我個人也覺得沒什麼問題。
而古老的時代,那時候的天文學家,追逐著太陽的運行,不斷測量著太陽的影子,從早到晚,從春到冬。
天文學家從測量日影開始,也是非常正常,非常合理,且有不少佐證。
記載之中,誇父手中之杖,是測日影之表。
若是他死後擲出,化作二樹木,再加上明確指出的尋木。
便剛好是在至日時,定方位和測日影所需要的三根表。
前倆是測日出日落的兩根標識之表,一個是觀測投影之表。
拋開神話的部分,我是覺得這樣才是最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