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亮,夏韶寧就著急忙慌地催著裴言趕快送她回夏府。
裴言早就得了蕭祈安的命令,所以他什麼話都沒說,直接就駕車將夏韶寧送回了夏府。
因著夏韶寧回來得尚早,夏寬父子三人正準備出門去上值,就瞧見滿臉焦急的夏韶寧從外頭風塵仆仆地跨了進來。
“寧兒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眼見著夏韶寧麵上表情不好,夏寬心中一跳,下意識地就覺得夏韶寧在賢王府是出事了。
“父親彆急,我沒事兒!”瞧著夏寬一直不停地上下打量著她,麵上都是焦急,夏韶寧便急忙對著他擺了擺手,“我是為著二哥升官的事情來的!”
“你都知道了?”聽得夏韶寧的話,一直站在後頭的夏明博抬起了頭。他有些擔心地看了夏韶寧一眼,小聲道,“賢王因為我的事兒罰你了?”
“王爺沒罰我,他反倒覺得二哥這件事兒做得好。是我心中擔心,所以才想著今日回家來看看。”
夏韶寧看著眼前的夏明博,頓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二哥做這事兒之前,就沒想過你的以後,夏府的未來?”
“我與父親和長兄無論在哪兒無論做什麼事情,永遠行得端坐得正,我怕什麼?夏府怕什麼?”
聽得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居然也在質疑自己的做法,夏明博心中越發覺得憋悶了。
怎麼就沒個人能理解自己呢?
“罷了,其實二哥你也沒錯。”看著夏明博滿臉的失落,明明昨天想好的一堆說辭如今的夏韶寧卻是一句都說不出口了。
這個國家,或許真的需要多一些像二哥這樣的人。
“寧兒剛剛說賢王殿下也覺得你二哥揭發李士誠的這件事情做得好?”
夏寬上前,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夏韶寧,隨即壓低聲音對她道,“他難道沒覺得我們夏府給他惹麻煩了?畢竟那李士誠的身後,可是太子殿下!”
“父親和哥哥們都是大容的朝廷官員,你們知道的肯定比女兒這個日日窩在後宅的婦人要知道得多。如今我們王爺的口碑如何,不用我說,你們也都明白了。”
倒是也不怪夏韶寧看似這般口氣大,自從蕭祈安接連辦成了青州、江州的這兩件大案以後,連夏韶寧都感覺到了蕭祈安在坊間以及朝廷當中地位的上升。
不說彆的,就說自今年開始王府多了與許多官員府中的人情往來,夏韶寧就知道蕭祈安在整個大容的口碑和人緣,一定不會差。
一席話落,父子三人也就不出聲了。
其實夏韶寧這話說得算是隱晦了,但是三人也都聽出來了她的意思。
夏韶寧的意思不就是在說,如今的賢王殿下,已經有了可以與太子抗衡的資本了。
而很多事情,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改變了。
“老爺,門外來了兩個人,一個說自己是宮裡的公公,一個說是四皇子身邊的內侍。”
幾人正在說話,忽然就瞧見郝氏從門外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宮裡和四皇子府的內侍?”這會兒的夏寬已經沒空管郝氏是個什麼表情了,聽得宮裡來了人,他便立刻帶著兩個兒子和夏韶寧往前頭去了。
“母親彆急,我去看看。”眼見著父親風塵仆仆地離開,夏韶寧也不忘安慰似的拍了拍郝氏的手,“咱們夏府一直安分守己,不會有什麼大事兒的。”
夏韶寧緊跟著夏寬和兩個哥哥的腳步入了前院的會客廳,一眼便瞧見兩名內侍正端坐在廳內等著她們。
隻見那為首的一名內侍甩了甩拂塵打量了幾人一眼,又盯著夏韶寧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捏了捏嗓子道,“四皇子有請夏明博大人去四皇子府說話,宜淑妃娘娘有請夏側妃去景福宮說話。”
聽得那內侍的話,夏韶寧心中有些疑惑,見夏寬一直皺著眉頭不開口,於是她便試探性地出聲了。
“敢問公公,可否知道四皇子與宜淑妃娘娘召見我們兄妹倆具體是有何事?”
“具體何事咱家不知道,但是想來應該不是壞事。”
那內侍對著夏韶寧微微點了點頭,語氣倒是算得上客氣。
“那夏大人就隨奴才去四皇子府吧。”那為首的內侍話音剛落,站在他後頭的另外一個內侍就對著夏明博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明博下意識地看了夏韶寧一眼,卻見她給了自己一個放心的眼神,於是便抬腳跟著四皇子的內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