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精密機械運轉的蜂鳴穿透地殼，暴徒首領按住耳麥剛要下令，整條街道的路燈突然同步爆出火花。
三百六十五盞故障照明燈投射的光斑，在雪地上拚出與古籍殘頁相同的六芒星陣列。
鄔淩的瞳孔鎖死暴徒首領後頸的金屬接口。
當對方第三次抬起左手時，他靴尖勾起半截斷裂的冰棱，朝著便利店廢墟的承重柱猛踹。
冰層斷裂的脆響完美覆蓋了金屬接口的嗡鳴聲。
"東南方陣列！"首領的指令卡在喉間。
他左手剛觸碰到後頸，鄔淩甩出的冰棱已穿透其指縫，電磁乾擾產生的藍光在金屬接口表麵炸開。
十二名黑衣暴徒的三角陣型出現0.5秒的遲滯。
這半秒鐘足夠鄔淩撕開石墨烯防護層。
銀灰色薄膜裹著積雪撲向越野車頂棚，暴徒首領的視線被遮蔽的刹那，鄔淩踩著傾倒的路燈杆騰空躍起。
軍靴底部的陶瓷片精準磕中對方後頸接口，金屬零件迸濺的火星點燃了風衣下擺。
"散開！"首領的變聲器發出扭曲的嘶吼。
但失去同步指揮的暴徒們像斷線的木偶，防暴棍互相磕碰出雜亂的火花。
鄔淩借著下墜力道旋身側踢，****的刀柄重重砸中首領太陽穴。
皮革麵具裂開的瞬間，街道兩側的冰牆突然反射出刺目白光。
鄔淩扯過首領的風衣罩住頭部，視網膜上殘留的光斑恰好組成北鬥暗紋——這是三小時前他在圖書館布設的光敏陷阱生效了。
十二名暴徒在強光中集體失衡。
鄔淩的肘擊精準命中首領肋下神經叢，這個曾用克羅地亞關節技傷他的男人，此刻像被抽掉脊椎般癱軟在雪地裡。
居民們的驚呼聲中，便利店廢墟突然升起六道藍色煙柱，在空中拚出與古籍殘頁相同的警示符號。
"趴著彆動。"鄔淩的膝蓋壓住首領後背，扯開對方風衣內襯。
六枚電磁脈衝彈的保險栓被冰晶凍住，****挑斷固定帶時，暴徒腰間的生物芯片讀取器突然發出尖銳蜂鳴。
盛瑤就是在這時衝破人群的。
她的羊絨圍巾勾住了藥店破碎的卷簾門，發梢還粘著冰碴，但攝像機鏡頭已經對準交戰中心。
當鄔淩扯下首領麵具露出那張布滿電子紋路的臉時，她的呼吸暫停了兩秒鐘。
"彆拍特寫！"鄔淩抬手擋住鏡頭，拇指擦過盛瑤臉頰的血痕。
這個動作讓他肋部的淤傷突然抽痛，身體不自覺地晃了晃。
盛瑤立刻扯下圍巾墊在郵筒上，拽著他坐下時，薄荷香的手帕已經按在他滲血的額角。
居民們的腳步聲從教堂方向湧來。
鄔淩感受到腰間傳來輕柔的觸感，盛瑤的手指正隔著戰術背心檢查他的傷勢。
這個總是追著他要獨家新聞的姑娘，此刻睫毛上凝著霜花，鼻尖凍得通紅。
"下次能不能提前說撤退暗號？"盛瑤的嗔怪混著白霧呼在他耳畔。
她故意用沾雪的手帕冰他的脖子，卻在鄔淩本能後仰時，迅速往他嘴裡塞了顆軍用止血糖丸。
圍觀人群響起零星的掌聲。
麵包店老板捧著熱可可擠到前排，正要開口感謝，癱在地上的暴徒首領突然抽搐起來。
鄔淩幾乎在對方肌肉收縮的瞬間就做出反應——他摟著盛瑤滾向右側，原本靠著的位置被電磁脈衝彈燒出焦痕。
信號彈的尖嘯聲撕裂了短暫平靜。
猩紅色的光團從首領指間竄上高空，在暴風雪中炸成雙環嵌套的六芒星圖案。
鄔淩撐起身子的動作僵住了，他認得這個符號——古籍殘頁最後一章記載的，正是這種用於召喚第二波襲擊的加密信號。
冰層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
鄔淩盯著逐漸消散的紅光，左手無意識地將盛瑤往身後帶了帶。
居民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們順著軍事顧問的視線望向天空，卻隻看到無儘翻湧的灰白色雪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