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碴在鄔淩作戰靴底發出細碎的爆裂聲。
他盯著雪幕深處若隱若現的騎影,軍用止血糖丸的苦味在舌根蔓延。
盛瑤的手指幾乎要掐進他戰術背心的防彈插板,這個動作讓兩人都想起三個月前在邊境哨所遭遇的突襲。
"八點鐘方向。"鄔淩用下頜壓住她發頂,"馬鐙泛藍光。"
盛瑤立刻會意——那是北境叛軍特有的磁懸浮馬鐙。
她裝作調整微型相機,實則用鏡頭捕捉騎兵隊形。
當鏡頭掃過第三匹黑馬時,她突然按住快門連拍。
強閃光撕開暴雪幕布,三匹機械戰馬應聲揚起前蹄。
騎兵們顯然沒料到這種乾擾。
領頭者青銅麵具下的電子眼閃爍紅光,改裝過的複合弓瞬間拉滿。
鄔淩拽著麵包店老板撲向翻倒的冷藏櫃,十二支碳纖維箭矢擦著他們頭頂紮進磚牆,箭尾纏繞的液態氮罐開始嗤嗤冒白煙。
"冷凍彈!"鄔淩踹開冒著寒氣的櫃門,反手將****甩向最近的弩機卡槽。
金屬碰撞的火星引燃了箭袋裡某支特殊箭矢,衝天而起的綠色火焰照亮了騎兵披風下擺的暗紋——正是信號彈上的六芒星嵌套圖案。
居民們突然爆發出怒吼。
裁縫鋪老板娘掄起鑄鐵熨鬥砸碎櫥窗,五金店學徒抱著成捆的鋼筋從地下室衝出來。
鄔淩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震得後退半步,後腰撞上盛瑤正在包紮傷員的急救箱。
"他們的弩機怕低溫!"盛瑤突然扯掉凍在傷員傷口上的紗布,"看第三匹馬的箭袋!"
鄔淩瞳孔驟縮。
那支因低溫變形的箭筒正在滲出淡藍色冷凝液,持弩者的手套已然結滿冰晶。
他抓起麵包店操作台上融化的黃油罐,對著通訊器大喊:"往他們腳下扔熱飲!"
滾燙的可可和咖啡在雪地上炸開金色浪花,磁懸浮馬鐙的平衡係統發出刺耳警報。
當第五個保溫杯砸中領頭者麵罩時,鄔淩已經帶著三個青壯年繞到騎兵隊側翼。
他們手裡緊攥著從麵包店拆下來的烤箱金屬支架,滋滋作響的電流正在支架間跳躍。
"就是現在!"盛瑤突然打開所有電子設備的閃光燈。
騎兵們抬手遮擋視線的瞬間,鄔淩將金屬支架插進雪地。
暴走的電磁脈衝順著融化中的熱飲液體席卷而去,七匹機械戰馬同時發出瀕死般的嗡鳴。
冰層下的齒輪聲突然變得急促。
鄔淩正要查看電磁脈衝彈殘留的痕跡,眼角餘光瞥見領頭騎兵正在撕扯披風襯裡。
那個藏在暗袋裡的銀色裝置不過巴掌大小,卻在雪光中折射出令人心悸的棱角。
鄔淩的瞳孔裡倒映著銀色裝置不規則的棱麵,喉結隨著吞咽動作上下滾動。
他認得這種軍用級自毀裝置——隻要啟動就會形成半徑十米的電磁真空區,足夠讓所有電子設備癱瘓三十秒。
三十秒足夠屠殺整條街的居民。
青銅麵具下的金屬摩擦聲突然變得尖銳,領頭騎兵的拇指已經按在裝置頂端的紅色按鈕上。
鄔淩猛地抓起腳邊半融化的黃油罐,黏稠液體在空中劃出拋物線,精準糊住對方的麵具呼吸閥。
"閉眼!"他拽著盛瑤撲向麵包店操作台。
玻璃櫥窗外炸開刺目的白光,電磁爆產生的臭氧味穿透防彈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