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聽到動靜&bp;,立馬勒緊韁繩停住了馬車。
看著氣勢洶洶的朱軍,他不禁皺了皺眉,心裡暗自嘀咕,差一點兒就進去了,怎麼殺出了個程咬金?不過他也沒有說話,隻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不要出什麼變故,能讓他順利地把魚獲都賣了。
一看是廠長朱軍,守門的張大爺嚇了一跳。
他心裡清楚今天廠子裡出了大事兒,朱軍現在戾氣大得很,這時候要是搭話,肯定就是往槍口上撞,所以他也沒說話,而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孫秀雲。
孫秀雲見狀,立馬硬著頭皮笑著解釋說道:“廠長,他是賣魚的,咱們廠裡這個月的夥食費不是還有一些嗎?我想買一些魚,給工人們改善一下夥食。最近他們太累了,天天趕工,有的人都連乾十二個小時,不吃一些好的,我怕他們身體吃不消。所以就讓這小夥子給送進去。”
孫秀雲臉上堆滿了笑意,試圖緩和這緊張的氣氛。
這要是平時,朱軍聽到這話,他肯定不會說啥,畢竟他是個不錯的廠長,在員工吃的這方麵,他從來沒差事兒過。員工吃的好,身體好,才能更加認真地給廠子乾活。
這孫秀雲也是他專門找來的,專門負責員工的夥食,每個月給員工改善個一兩次,也是他批準的。
但是,今天他的火氣正旺,本來心裡就窩火得不行,一聽孫秀雲的話頓時就急了,“還吃魚?廠裡都什麼樣了?都火燒屁股了你知不知道?完不成這次的訂單,咱們整個廠子都要喝西北風,你還有心思給他們做魚吃。”
他的聲音尖銳,充滿了憤怒和不滿。
一聽朱軍的批評,孫秀雲頓時心裡委屈得不行,“朱廠長,這不管什麼時候都得吃飯不是?工人們吃不好怎麼乾活?這話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廠子都要黃了,還給他們做魚吃?你進去看看,都在班上坐著呢,看不到?”
“我算是明白了&bp;,這麼大個廠子,&bp;就我一個人勞心勞神的想讓這個廠子好,一個個的都跟我對著乾,我朱軍做了這麼些年廠長,哪一點對不起你們?就算是沒功勞,那也有苦勞吧?&bp;把廠裡最重要的技術工種開除了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也是,&bp;買魚給員工吃也不跟我說,你們到底都想乾啥呀?把我這個廠長搞下去,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這一刻,朱軍不顧麵子,看著好像在指責孫秀雲,聽起來倒好像是在大倒苦水。
自從劉建偉空降到了廠子裡來,這個廠子似乎就變了味兒了,都不把他這個廠長當回事兒了。
孫秀雲被說的,眼淚含眼圈,說道:“廠長,不就是買幾條魚嗎?你至於發這麼大火嗎?我知道,今天廠子裡出事兒,機器壞了,沒人能修好,耽誤了訂單的工期你心裡難受,但是你也不能把火都撒在我身上啊!你要是這樣,這個大師傅我可當不了了。”
原本聽著孫秀雲前麵的話,朱軍的心已經有些鬆動。
他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不該把火撒在她身上,但是一聽到孫秀雲最後一句話,&bp;他的火氣瞬間就又上來了。
這不是威脅他嗎?
這能行?
“你愛乾不乾!就算都不乾了,廠子照樣開,還威脅上我了。”
說完&bp;,朱軍又將目光看向林宇,“你,趕緊出去,以後彆來咱們印染廠賣魚,你當咱們這兒是菜市場?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孫秀雲一聽,&bp;眼淚嘩嘩的往下掉,一邊摘套袖一邊說道:“行,我不乾了,你另外找人吧。”
眼瞅著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林宇始料未及。
但是他也聽明白了,這大廠長是因為機器壞了,沒人能修好,擔心訂單完不成。
再加上,廠子裡的人現在很多人都不聽他的了,心裡窩火,這才發這麼大脾氣。
眼瞅著他將槍口對準了自己,&bp;林宇一點也不慣著毛病,說道:“你還是個廠長呢,遇到事兒就這麼暴躁,不就是機器壞了嗎?修好就得了唄!至於對著不相乾的人發火?這樣顯得你很沒素養。”
林宇毫不畏懼,直視著朱軍的眼睛,聲音堅定而有力,在這略顯嘈雜的廠區裡格外清晰。
廠長朱軍一聽到這話,火氣騰的一下更大了,臉漲得通紅,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聲吼道:“你這小子,你知道什麼?那可是印花機&bp;,是說修好就能修好的?咱們這種小地方,有那麼一兩個懂維修這機器的,都得供起來。還修好,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朱軍越說越氣,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
不過想想也對,這一個孩子能懂什麼?他可沒時間在這兒耗著,他得趕緊去找修理工,&bp;哪怕是豁出去老臉&bp;,給多家工資,他也得把人再請回來。哪怕是先把機器給修好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