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跟著朱軍進入廠房,一股濃重的機油味和布料的纖維氣息撲麵而來。
廠房內機器林立,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在廠房的一角,那台印花機顯得尤為引人注目。
這台印花機主體呈深灰色,外殼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有些地方的漆已經脫落,露出鏽跡斑斑的金屬。機器的上方是一個巨大的滾筒,滾筒表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旁邊連接著複雜的管道和線路,宛如人體的血管和神經。
下方是一個寬闊的工作台,工作台上還殘留著一些印染過的布料,色彩斑斕,與機器的陳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宇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這台印花機之後,心裡頓時就有底了。這印花機說起來並不複雜,可能對這個年代的人有些難度,但是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這時候,劉建偉也來了,一同來的還有廠子裡的幾個乾部。
“廠長,這是怎麼回事兒&bp;?我聽說,你找了個小孩兒來修機器,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嗎?”
“就是啊,他一個小孩兒,能懂什麼&bp;?”
“廠長,彆讓他上手,彆機器沒修好,反倒是幫了倒忙,把機器弄得更糟糕了。”
“就是就是!”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本來劉建偉還有點兒擔心,但是他到了這兒,一看到林宇的樣子,他瞬間就放心了。
一個小孩,能懂什麼?
這不是胡鬨嗎?
眼瞅著林宇端詳了半天,朱軍也忍不住了,畢竟都在質疑他,他也感覺讓林宇這麼一個小孩來修機器,有些離譜。
可能自己剛剛腦袋的一根筋斷了,才會答應這麼一個要求。
“怎麼樣?你不是說你能修好嗎?難住了吧?你這小孩兒,學什麼不好,偏偏學人吹牛。看你是個孩子,這次我不為難你,你走吧,以後可彆學彆人滿嘴跑火車。”朱軍沉著臉說道。
林宇雙手抱著胸,嘴角微微上揚,自信道:“誰說我修不好了?故障出在關鍵的傳動部件上,我需要工具,你們廠子應該有工具箱吧!”
一聽林宇的話,頓時就有人質疑起來。“小孩,你可彆吹牛,你知道這是什麼機器嗎?&bp;你知道這機器多少錢嗎?你知道這機器對咱們印染廠有多重要嗎?如果你給修壞了,你可賠不起。”
“是啊是啊,小孩,我可都是為你好,修壞了,你砸鍋賣鐵你賠不起,還是趕緊走吧,彆擔這個風險。”
林宇嗬嗬一笑,說道:“我說能修好就能修好,把工具箱拿來,另外我需要粗一點兒的鐵絲。”
聽到這話,朱軍皺了皺眉頭,還是決定試一試,趕緊吩咐人把工具箱給拿來。
而一旁的劉建偉則在看戲,心裡更是樂開了花,林宇如果真的將機器給修壞了,朱軍這個廠長就彆想做了。誰讓他離譜的找個小孩來修理這麼重要機器?
很快,工具箱就被拿過來了。
林宇蹲下身子,打開工具箱,目光在各種工具上迅速掃過,熟練地挑選出了一把扳手和一把螺絲刀。他戴上手套,開始拆卸機器上的零件。
他的動作乾淨利落,每一個步驟都有條不紊,仿佛這台機器的構造早已爛熟於心。
這讓他想起前世當兵修理飛機大炮的場景,這印花機可遠沒有飛機大炮複雜,隻要掌握基本的機械原理,修理起來就不難。
林宇將損壞的傳動部件小心地取出來,仔細觀察著。他發現這個部件的連接處已經嚴重磨損,導致動力傳輸不暢。於是,他從工具箱中拿出銼刀,開始對部件進行打磨和修整。銼刀與金屬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金屬碎屑紛紛落下。
隨後,林宇拿起那根粗鐵絲,將其彎成合適的形狀,然後用鉗子將其緊緊地纏繞在部件的連接處,以增強其穩定性。
他全神貫注地操作著,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卻絲毫沒有察覺。
這個過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劉建偉這時候張口說道:“朱廠長,這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沒修好,用這小孩修這機器,你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是啊,他要是把機器給修壞了,這個責任誰來擔?”
朱軍聽到這話,被氣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
機器壞了,沒人想辦法修,他找來人,立馬就說擔責任這話,他知道劉建偉這是打算將他軍呢,但是他憋了半天,卻不沒說出一句話。
這時候,林宇終於將零件安裝好,他站起來,一邊擦手一邊說道:“不用誰擔責任,這麼點兒小問題,還難不倒我,打開開關試一試。”
一聽林宇的話,朱軍頓時按了機器的啟動按鈕,頓時機器轟隆隆地運轉起來,印花圖案清晰地印在布料上。
“修好了!修好了!”
“還真修好了,沒想到還真有點本事。&bp;”
工人們一陣激動。
最激動的莫過於朱軍,他一把握住林宇的手,笑的合不攏嘴:“太感謝你了!你救了我們廠啊!我該怎麼感謝你才好?”